这个称呼太过正式，太过疏远。
他们有了一个新的、更贴切的、发自内心的称呼——
“最懂我们的校长”。
这天下午，山谷的风带着燥热的尘土气息。
何宇正在一片刚刚完成浇筑的区域视察，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带着一阵风，朝他猛冲过来。
是总工程负责人，“老炮儿”。
他黝黑的脸膛，因为极致的亢奋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酱红色，像是烧红的烙铁。他手里死死捏着一张进度表，那张薄薄的纸被他攥得变了形，边缘已经浸上了汗渍。
“校长！”
人未到，声先至。那声音因为激动而劈了叉，带着剧烈喘息后的颤抖。
“校长！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何宇转过身，看着他因为奔跑而剧烈起伏的胸膛，笑着问道。
“哦？什么好消息，让老炮儿你这么激动？”
“效率！是效率！”
老炮儿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他用力挥舞着那只攥着进度表的手臂，仿佛在挥舞一面胜利的旗帜。
“自从自从换了新宿舍，食堂的伙食提上来之后，兄弟们这心里头那股气儿，全顺了！彻底顺了！”
他的语速极快，像是要把胸腔里所有的兴奋都一口气喷出来。
“干活一个比一个猛！我老炮儿带了三十年的工程队，走南闯北，就没见过这么齐心，这么不要命的场面！”
他的手指猛地指向远处一片正在进行地基铺设的区域，双眼在烈日下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您看那边！就那片！按照我们最初最乐观的估计，那块地基的铺设，至少要一个星期！”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积蓄力量，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现在，三天！就三天！已经全部搞定！”
“还有那个生态穹顶的支撑结构，技术难度最高的那一块！几个队伍的老师傅自己凑到一块，一宿没睡，硬是把流程给优化了一遍！效率，直接翻了一倍！”
老炮儿粗重地喘息着，胸膛像是破旧的风箱。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步步走到何宇面前，站定。
那股狂热的激动沉淀下来，化为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他看着何宇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
“校长，我跟您交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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