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能想象到吗?不久前的我,是个每天眼巴巴等着死的人。”张亦弛道,“觉得生活没有意义,无趣,没有追求。可大概几天前,我又忽然不想死了。”
“为什么?”
张亦弛笑了一下:“就特别短的一段时间里,见到了很多在跟死亡对抗的人你知道吗?他们跟死亡斗得灰头土脸,但就是没有妥协。他们最重视的东西,在我这里,成了最为不屑的。就像在一群好几天没吃饭的人跟前,你浪费食物一样。你会不好意思这样做,你会战战兢兢。”
“他们在监督你?”
“可能吧。”张亦弛起身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中,“都死了其中也包括我的母亲。要活着那还好,但死了,就会如影随形跟着你。”
“那你到底是自己想活,还是被他们逼着活的?”三号不解。
“现在是自己想活——怎么扯这么远了。”张亦弛意识到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
他不喜欢把心事说出去,刚刚有所感触,便自言自语了一句,没想到三号接着他的话茬问了下去,就不知不觉说到了现在。
“既然是自己想活那就好好活着吧。”三号道。
——
下午三点五十八。
“你说,待会儿是个什么情况?是我跟一号都不会出现了,还是怎么着?”三号躺在沙发上,枕着自己的手问道。
“不知道,但那不重要了吧。”张亦弛坐在那闭着眼睛不知道想着什么,“只要一号给不出我想要的证据,他就只能被抹除了。”
三号盯着钟表的时间。
很快,四点整。
“嗯?我还在?”三号发现自己没有沉睡,还在那安然无恙地躺着。
张亦弛看向了他。
“咚咚咚。”
密室通过他们家的门被敲响,张亦弛起身走了过去,有些警惕地将门缓缓打开,见到了一个和三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一号?”张亦弛楞了一下,随后猜测道。
“是我。”一号走了进来,见到了躺在沙发上的三号,“最后八个小时我们同时存在了吗?”
“大概是想让我们当面对质吧。”三号坐了起来。
两人相视,火药味很浓。
“先坐。”张亦弛深深看了一眼一号,转身回到沙发边坐下。
一号也过去坐下:“之前八个小时有什么进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