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早就通过刚才的脚步声判断出了真实的情形:
杜越笙淡然的坐在沙发上耐心的等待着,听到敲门声后,才淡定的起身,只是随着越靠近门口,脚步声才故意匆匆起来。
毫无疑问,杜越笙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这一幕。
只能说,老狐狸始终是老狐狸。
可惜,狐狸的算计再强,没有强大的力量作为依托,始终都是水月镜花。
就像杜越笙要给张安平折腰一样。
张安平平静的说出了一句憋屈且带刺的话:“杜老板,看来是久等了。”
杜越笙一怔,看着张安平沉沉的脸色,放弃了套近乎的“张老弟”之称呼:“张长官这是何意?”
张安平不屑的冷笑,随后自顾自道:“待会儿去提篮桥监狱提人。”
“罗宏文必须缴纳一笔钱!”
他说出了一个数字,一个让杜越笙脸上布满了阴霾的数字。
但张安平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杜越笙的脸色变得惊骇起来。
“七成!”
“这是罗宏文跟日伪勾结贩卖鸦片以来七成的利润,两年内,这笔钱凑不齐,这钱,剩下的钱,我烧给他。”
这句话证明了一件事:
张安平,从始至终都在盯着罗宏文,否则绝对不可能轻易的说出这个数字。
“张长官,”杜越笙憋屈道:“鸦片生意,利润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
张安平反问:“这关我何事?”
杜越笙还想说话,张安平却撂下了一句话就走:
“贩卖鸦片者,死不足惜。”
说罢,他不管不顾的转身离开,只留下杜越笙僵在了原地。
难怪死咬着宏文不放,难怪
杜越笙在张安平的身影消失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一句名言不由自主的浮现在了脑海:
长江后浪拍前浪!
徐天提着一条草鱼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穿行。
九年前,上海沦陷,上海的人民在日寇的蹄铁下艰难的活着。
那时候的徐天,总是在回想着未沦陷前的上海。
他总觉得那时候的上海,好美。
可现在,提着这条比一年前贵了15倍的草鱼,他突然想清楚了,上海的人民,从没有幸福过。
不管是战前还是战时亦或者战后,其实从没有幸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