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丢的是盐引引窝呢?”
谭九鼎立马一改抱臂倚窗的姿势站直了身体,肃色道:“这可是死罪。”
“所以他们才谎说自己丢的是金银啊!”
“那贼人既然敢翻指挥使府的高墙,就必然不会只是单纯冲着钱财去的,否则淮安城这么多富贵人家,哪个不比守备森严的指挥使府和私养佣兵的陈家好下手?”
谭九鼎一反常态没回话,他眉头似被千钧重物压着,又转头看向窗外,整个人静得像尊铁铸像,沉默起来。
寂静将码头传来的号子声放大,惹得徐绮也不由自主朝那里飞去视线——远远看,脚夫们弓得像蚁阵,青白相间的漕粮麻包在脊背上起伏,如一条蠕动的大蛇在常盈仓和漕船之间游曳不息。
“日头快下山了。”她看了一会儿,说,“不去抓黄璋把柄了吗?”
“要去。”
谭九鼎再转过来的时候又吊儿郎当起来,仿佛刚刚模样是她的错觉。他翘着嘴角混不正经道:“不过咱们得兵分两路。而你,先去找白廷仪借两个人,再去我说的地方。”
徐绮闻言哑然,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叹气。
“好吧。”
随后,二人前后离开客栈,各奔东西。
徐绮按照谭九鼎告诉她的方位来到一间被包圆的客栈前,回头看看来路,才发现他们和白家商队其实一直都离得很近,也就百步距离。
这回进门,那些个护卫不再凶神恶煞了,结伴同行一路,早已混得熟络,甚至还热情招呼问她吃过了没。
老管事引她上二楼,头间客房找到了白廷仪。
这家伙一见面就是黑脸,不情不愿地从书堆里抬起头。“借人?那倒是没问题,不过你干嘛用呢?”
“找个人。”徐绮本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可一想到事情跟知微有关,就忍不住想要刺挠他,“我不像你,心宽得很,至亲之人下落不明还能心安理得,两耳不闻窗外一心只读圣贤书。”
“嘶你罢了,好男不跟女斗。”白廷仪哼了声,把书卷一撂,伸手去够裘毛氅衣。
徐绮见状不对,警觉问:“你干嘛?”
年轻举子一边穿衣一边斜眼瞥她,缓缓道:“跟你一起去,君子应内省不疚,不忧不惧,省得某人总说我无情无义。周家娘子虽未与我结缘,但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婚约者,我理应尽一份薄力。”
徐绮嗤之以鼻。“那你别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