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时,却见大哥睁着眼在看自己。
“大哥,吵起你来了?”苏录小声道。
“没,我从初一晚上躺到现在,哪还有什么觉?”大哥轻轻摇头。“你不困就聊两句。”
其实苏录还是挺困的,但大哥发话了,赶紧拧一把大腿道:“大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唉”苏满有些话积郁在胸,不吐不快道:“州试落榜,我不服!”
“是啊,我也不服。我们张先生说,以大哥县试的成绩来看,州试怎么也能取中的。”苏录深以为然。
“现在看来,县试尚有公平可言,”苏满苦涩道:“因为应试者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县尊若一味徇私,取一些文理不通、五经不识的废柴出来,不仅有碍物议,在州试上也会难看,还要落个‘教化无方’的评价。”
“确实。”苏录点点头,要是知县录取的太不公平,童生们肯定要骂街的。而且州试的时候,各县还要拉出来比一比,成绩太次确实不合适。
“但到了州府试上,就不一样了。”苏满郁郁道:“经过县试一层筛选,已经没有不学无术的童生了,学问再差也不至于荒腔走板。”
“这就有操作空间了。”苏录轻声道。
“你竟然懂这个?”苏满意外地看苏录一眼。“我都是亲身经历了才知道的。”
“啊,常听大伯讲官场黑暗,触类旁通。”苏录含糊两句,问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
“凡欲州府取者,必求缙绅荐引,闻之前辈。”苏满切齿道:“应试童生,文义虽通,苟非荐剡,必不录取!”
“怎么能求得缙绅引荐?”苏录轻声问道:“缙绅又是如何帮着扬名?”
“通过各种文会、诗会。”苏满叹气道:“其实书院的先生提醒过,到了泸州要用心参加文会。但我没有理解用心二字,以为参加文会就是取长补短,或者听前辈阐发高论。”
“结果参加了几个文会,银子也花出去不少,却一无所获。”苏满苦笑道:“后来还是一位同窗看不下去了,提醒我说,只参加文会没用的,得先去拜谒泸州城的大人物。”
“哪些大人物?”
“就是那些致仕的老大人,还有当朝官员的父兄之类总之就是进士之家。”苏满接着道:“这些人家的门槛是出奇地高,直接拜见肯定要吃闭门羹的。先拜会他们的幕友清客,请其代为求副字画。”
“原来如此,一副字画不老少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