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修吧。”苏满吩咐学生一声,深吸口气,神态从容地出来与程秀才相见。
“晚生拜见老前辈。”春哥儿恭敬作揖。
“真是后生可畏啊。”程秀才却半点好脸不给他,哼一声道:“竟能瞒得这么死!老夫居然一直不知道,原来接我班的是苏大成的孙子!”
“晚生也是刚刚才知道此事,正打算放学后去拜会前辈呢。”春哥儿却不为所动,依然淡淡道:“谁承想前辈却自己先来了,实在失礼,万望海涵。”
“你失礼的地方多了!”程秀才憋不住怨气,拐棍把地面杵得尘土飞扬。“大夏天的,让我个快六十的老头子,在村口等了你半天!”
“是吗?”春哥儿吃惊道:“哪有前辈迎候晚辈的道理,我以为你老会在家里,等着晚辈去拜会呢。”
“我哪知道来的是个晚辈?!”程秀才闷声道。说完又咳嗽一声,懒得跟他废话道:
“你教社学不合适,还是主动请辞吧。”
明显是欺他年轻,想把他唬住。
可春哥儿胸有傲气三千丈!对方既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就不客气了。遂正色道:
“所谓‘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我既然答应了当这个老师,就一定会排除万难当下去,而且一定会把它当好!”
顿一下,他又绵里藏针道:“前辈放心,我不会像以前一样有门户之见的。只要来上学的,就都是我的学生,没有别的身份。”
“哼哼,说的好听。”程秀才被戳中了软肋,气焰为之一滞。这些年他最被人诟病的一点,就是只教程家,不教苏家的子弟。
而且他也不能说,是因为担心苏满的水平不行。堂堂县试第三,教个蒙学还是绰绰有余的。
最后程秀才只能拿春哥儿的年龄说事。“老夫是担心你太年轻了。老师老师,老成持重方能为师。你毛都没长齐,如何镇得住那帮小子?”
“前辈多虑了。且不说甘罗十二为相,霍去病十八封侯,年龄从来不是问题。况且学有学规,我只要严格执行,自有规矩约束学生。”
“好好,没想到你还伶牙俐齿。”程秀才点点头,冷笑道:“那老夫就拭目以待。”
说完便坐上滑竿离去了。
苏满摇摇头,回到讲堂沉声道:“继续上课。”
“是”程家子弟难免失望,还以为老先生要把他撵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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