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念道:
“诚为仁本,孝悌发于内则本固;伪乃仁蠹,巧令饰于外则根凋。”
“仁启孝悌,孝本至诚。亲亲之爱发于天性,非诚不笃;人伦之常存乎实心,非真不彰。离本真而饰虚言,违伦常而作矫容,实舍本逐末,仁何以立?”
“好好好”卢知县连说了十几个好,读完冒子便忍不住看向朱琉道:“你说这孩子作文还不到一年?”
“有他的斋师张先生为证。”朱琉便指向在堂下陪坐的张砚秋。
张砚秋忙起身拱手道:“禀县尊,这学生叫苏录,正月入学时连何为破题都不知道。我出了一道最简单的‘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让学生们练笔,结果他交了白卷。”
“哦?”卢知县登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道:“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神童么?终于轮到本县撞大运了吗?”
“他已经十四岁了,说神童有些牵强了。”张砚秋永远实事求是。
“不牵强,不牵强。他总是从十二岁过来的吧?难道他十二岁时,就不是神童了吗?”卢知县激动地坐直身子,表情一阵扭曲,嘶嘶倒抽冷气道:
“比方当今杨大学士的大公子,十二岁成名至今已经六年了,大家还不是一口一个‘杨神童’的叫着?”
一番论证还挺严谨,堂中众人自然纷纷称是。
张先生心说,我那学生十二岁时,还在家里种地呢。杨慎怎么比?便假假叹气道:“可惜那孩子十三岁才开蒙,报考书院前一百天,方开始学习‘三百千’。”
“那不是更厉害了吗?这不是神童是什么?!”显然卢知县是铁了心的,要从这大山里,挖掘个神童出来。
一旁的幕友也凑趣道:“神奇的是,张朋友给这孩子出的平生第一道题,居然跟东翁给他出的题不谋而合,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你别说,还真是!”卢知县这下更来劲儿了,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激动地拍案道:“本县给他出的题有‘其为仁之本与’,张朋友给他出的题,也有‘其为仁之本与’,果然是天作之合,合该本县得到这个神童啊!”
众人闻言大感佩服,这么刁钻的角度都能注意到!怪不得这位尤先生能把钱山长挤走。
“恭喜东翁,不虚此行啊!”尤幕友拱手道贺。
“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卢知县兴奋地放声大笑,别说书院众人,就是尤先生也没听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