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独轮车拐过街角时,上官锦晨看见上官府的方向燃起了火光。雪片在火舌里化成灰烬,像是无数只飞蛾扑向宿命。他忽然想起祖父丹房门楣上的狼头,獠牙里的墨玉正对着西方,那是天狼星升起的方向。
“往南走。”上官锦晨突然说,“避开官道,走邙山小道。”
福伯愣了一下:“可是少爷,裴九在洛阳城里”
“那些人既然能假扮金吾卫,就一定在城门设了埋伏。”上官锦晨望着远处邙山的轮廓,夜色里像头蛰伏的巨兽,“我们去狼穴。”
福伯的车把抖了一下:“少爷,那地方是禁地啊。当年玄甲军覆灭的地方,据说夜里能听见狼嚎。”
上官锦晨摸了摸怀里的铜匣,锁扣的狼嘴里似乎还残留着蛇血的腥气:“越是禁地,才越安全。”他想起黑衣人临死前的话,狼是怎么变成狗的?或许答案,就藏在那些被遗忘的尸骨里。
雪越下越大,独轮车的辙印很快被覆盖。上官锦晨回头望了眼长安的方向,火光已经染红了半边天。他忽然觉得肩上的天狼铠变得滚烫,像是有头活狼在皮肤下游动。
“福伯,你说天狼诀真能让人长生吗?”上官锦晨的声音在风雪里飘得很远。
老管家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老太爷说过,真正的长生,不是活着不死,是死了还能让人记住。就像天上的天狼星,不管多少年,总能照亮回家的路。”
上官锦晨低头看着掌心的铜匣,锁扣的狼眼在微光里闪着幽光。他忽然想起祖父丹房里的那些黄符,上面的狼形符号,似乎和羊皮纸上的突厥文有着某种联系。或许,天狼诀从来就不是什么武功秘籍,而是一个关于背叛与救赎的密码。
远处传来犬吠声,像是有人在追踪。上官锦晨握紧了腰间的软剑,剑鞘上的“守心”二字被雪水浸湿,愈发清晰。他知道,从踏入这场风雪开始,有些东西就再也回不去了。但他必须走下去,为了祖父,为了父亲,也为了弄明白,上官府的血脉里,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独轮车碾过结冰的河面,发出咔嚓的声响。上官锦晨望着邙山越来越近的影子,忽然觉得那不是山,是头卧着的巨狼,正等着他这个迷途的子孙,回到它的怀抱。
冰层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刺耳。上官锦晨攥着软剑的手沁出冷汗,看着冰面下涌动的暗河,水流裹挟着枯枝败叶,像无数双伸出的手。
“少爷,快上来!”福伯趴在岸边的冻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