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块干粮:“再过一月,青城派要办论剑大会,你随我去看看。”
“论剑大会?”少年眼睛一亮。
“去见见世面也好。”老道望着远处的云海,“那里有很多比你厉害的年轻人。”他顿了顿,“包括药王谷的少谷主,据说他手里有解‘七步倒’的方子。”
上官景晖攥紧了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松风吹过剑鞘,发出嗡嗡的轻响,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离论剑大会还有十日,上官景晖的剑法突飞猛进,却在练返照式时频频出错。这日午后,他又一次让李长松的拂尘点中肩头,终于忍不住将剑扔在地上。
“我练不好!”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总想着快点学会,越想快越出错!”
李长松捡起听雪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知道为什么叫返照吗?”他指着观日台的方向,“夕阳落山时,影子会比人长。你越急着往前赶,影子就越拖后腿。”
上官景晖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他想起张老伯的信里说,婉儿总对着窗户等他回去,突然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跟我来。”李长松带着他往观后的竹林走去。月光穿过竹叶,在地上织成斑驳的网。“闭上眼睛,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一片黑...”少年刚开口,就被打断。
“不对。”老道的声音很轻,“用心看。”
上官景晖沉默片刻,忽然低声道:“我看到婉儿在煎药,药渣堆了半筐...”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还看到她咳血,染红了帕子...”
“这就是你的心魔。”李长松的声音穿透竹林,“玄真剑要的是明镜之心,你心里装着太多东西,剑自然会沉。”他将听雪剑放在少年手中,“试着把那些念头都倒出去,就像倒空陶罐里的沙。”
上官景晖握着剑站在月光里,直到露水打湿了头发,才缓缓抬起手腕。这次他没有想婉儿的病,没有想论剑大会,只想着月光如何流过剑身。当返照式使出时,竹影在剑身上流动,仿佛活了过来。
李长松望着那道轻盈的剑光,悄悄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半瓶深紫色的药膏——那是他用三十年功力炼制的“换血丹”,药性猛烈,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青城派的论剑台建在丈人峰的平顶上,四周插满了各派的旗帜。上官景晖跟着李长松站在角落里,看着台上两个道士你来我往,握紧了袖中的听雪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