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徐如饴招呼,陈北祎已经沿着靠墙的楼梯慢慢往上走。丁贵生冷脸瞧着紧随其后的徐如饴,很快便再次听见了熟悉的阁楼关门声。
客厅又只剩下他一个。丁贵生沉着嘴角绕着餐桌走了几圈,很快冲进厨房端了一壶柠檬水上楼,然而,进门后他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拿杯子,于是又下来跑了一趟。
陈北祎没有待太久,她坐在阁楼的琴凳上同徐如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一会儿是关于简赫斯塔,一会儿是关于橘镇和松雪原的房价丁贵生始终端着杯水在旁边站着,目光如炬地凝视着陈北祎的脸,然而陈北祎竟是没有朝他望一眼。
大约一刻钟后,陈北祎起身离开,她换好鞋,又回过头,我今天就是顺道来看看你我们交换个手机号吧?我现在住的地方离你实在很近,有空你也来我那边坐坐——
她腰不好,不能总出门。丁贵生打断道。
能跑菜市场,怎么不能来我那儿做客呢?陈北祎仍没有看丁贵生,我楼里没有电梯,不过我公寓在二楼,不费事
。
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徐如饴,徐如饴在上面输入了号码。
再会。
门被轻轻带上,徐如饴站在玄关久久未动。
等到她终于回过神,转身往回走,才发现丁贵生的脸已经气白了。
你又怎么了?徐如饴的声音有气无力,刚才就看你不对劲。
这人好端端的来我们家干嘛?
你最近真的有点魔怔了。徐如饴望着丈夫,陈老师不过是顺路来看看——
顺路!我们搬到这儿好几年了她一次不来,偏偏就今天顺路了?徐如饴,你现在不讲实话了,还说我魔怔——你看看你最近这段时间是什么样子,整天拖着活死人样的脸?难怪家里的人一个一个都要走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累了,徐如饴推开丁贵生的手就要往里走,我回房间睡会儿
你站住!丁贵生一下拉住了妻子的手臂,你今天非得给我说实话不可——最近你到底怎么了?你是见了什么人还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松手啊
丁贵生近乎咆哮: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们这个日子就不过了!
真的?
这突如其来的反问叫丁贵生愣了片刻,他懵懵懂懂地想了一会儿这句真的是在问什么,徐如饴已经接着开口:一生起气,我弹钢琴你要砸,小晴拉小提琴你也砸家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