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脱靴子,摘下头罩,拉开防护服的拉链,在这个过程中,任何向内弯、向上翻、会引起气流冲出的动作都要避免。当她终于被要求摘下最后一层手套,开始洗手和清洗脸部与眼睛,赫斯塔知道这一切快结束了。她按照路标前往安全区等候维克多利娅。
在等候椅上,赫斯塔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她终于可以回头认真思考这一切的后果——这段时间以来,她和来到农场的水银针们的相处可以说是亲密无间,她们聊天、出差、争吵、挤在狭窄的火车与飞机车厢里共同度过了很多个小时在拜访伯衡的那段时间,她们还共用过杯子。
赫斯塔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她想起黎各她们
如果自己感染了,那么她们所有人恐怕都需要面临这一后果。
赫斯塔试图让自己相信事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这种病毒说到底也只是会让水银针感染螯合病而已,又不是立刻就要死。
再说宜居地里的每一个普通人不都没有对螯合病的免疫吗?她们之中很多人可能一年到头都不会想起这件事,所有人也活得好好的。
如果感染了,那么去治疗就是了是吗?当然不是,这种念头并不能安抚她。如果这种病毒是那么寻常的东西,它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也许,感染的后果是永久离开战场
这种可能性甫一出现,就令赫斯塔通身颤栗。
“走吧。”维克多利娅走到赫斯塔面前,“去抽血。”
“要等多久?”
“我们做两批检测,”维克多利娅低声道,“快速检验要4个小时,先拿个结果,更灵敏的结果需要过夜孵育,24小时。”
五小时后,维克多利娅再次出现在赫斯塔面前,她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赫斯塔强忍着没有主动询问,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维克多利娅终于开口:“没有感染。”
赫斯塔长长吁了口气,那种瞬间安心的感觉如同实体,在她的身体表层激起某种针扎似的刺痒。她终于放松了下来,甚至想要调侃维克多利娅起初谈及病毒与感染时那种不以为意的情态然而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一时间只想微笑。
“吓死我了”维克多利娅终于不再绷着脸,她摇着头,“你真的——这么大的事——你当时没有上报吗?你怎么瞒到现在——”
赫斯塔还没有反驳,维克多利娅已经自行推演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