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跌跌撞撞地跑回茅庐,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了这是?”林伯见她失魂落魄,连忙上前,“阿澈怎么哭了?”
“林伯,京里来人了是皇家的人”江姘婷的声音发颤,“他们会不会是来查我的?”
林伯皱起眉头,走到门口望了望:“莫慌,许是巡查的官差。这江南水乡,每年总有几拨京里来的人,未必是冲我们来的。”
“可那人的样子太像他了”
“像也未必是。”林伯沉声道,“慕容冷越如今正值壮年,后宫新纳了贵妃,听说上个月刚诞下皇子,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会亲自来这穷乡僻壤?”
江姘婷愣住了。新纳的贵妃?诞下皇子?原来这一年里,他的生活早已翻篇,没有她的后宫,依旧歌舞升平,甚至更加圆满。
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这一年来的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在对方眼里,或许早已是过眼云烟。风染霜的生死,于他而言,不过是奏折上一句“知道了”的批注。
可那份释然并未持续太久,一种更深的寒意爬上心头。他有了新的皇子,那阿澈呢?若是有朝一日身份暴露,她的孩子会不会被视作威胁,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林伯,我们离开这里吧。”江姘婷突然开口,眼中闪过决绝,“去更远的地方,去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林伯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也好。这小镇虽好,终究不是长久之地。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走。”
夜色渐深,江姘婷哄睡了阿澈,独自坐在灯下整理行囊。她打开一个陈旧的木盒,里面放着三样东西:一支磨损的银簪(当年风丞相送她的及笄礼),一块染血的碎瓷片(她从冷宫带出来的唯一物件),还有一张林伯画的简易地图,上面圈着几个偏远的渔村。
她拿起那支银簪,指尖抚过上面刻着的“霜”字。风染霜,这个名字早已随着那场大火化为灰烬,可那些爱恨痴缠,那些刻骨铭心的痛,却像这银簪上的刻痕,永远留在了心底。
忽然,窗外传来几声异响。江姘婷警惕地吹灭油灯,握紧了枕边的剪刀——那是林伯教她防身用的。
月光下,一个黑影翻墙而入,悄无声息地靠近茅庐。江姘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将阿澈紧紧护在怀里,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
黑影在门口停顿片刻,轻轻推开了虚掩的门。
江姘婷闭紧双眼,正欲刺出剪刀,却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