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木板上生疼。她低着头,长发遮住大半张脸。“抬起头来。”她咬牙不动,直到下巴被捏住被迫仰脸。沈慕言指尖冰凉,触到额角新疤微微一顿,目光落在手臂旧疤上,瞳孔骤然收缩。
“你”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你怎么会有这道疤?”
江姘婷心沉下去,这道疤是自残留下的,他怎有这么大反应?
“我我不知道。”她装怯懦,声音抖得像风中落叶,“海难后,什么都忘了。”
沈慕言盯着她,目光从额角新疤移到颈间旧疤,忽然笑出了眼泪:“是了,是那场海难染霜,你没死!”
染霜?!
江姘婷如遭雷击,想挣脱却被紧紧抱住。男人怀抱带着血腥气和海水咸味,力道大得快将她揉碎。
“找了三年整整三年”沈慕言哽咽,下巴抵在她发顶,“他们都说你死了,死在乱葬岗我不信!”
江姘婷脑子一片空白。他认错人了?他把自己当成风染霜?可沈慕言是罪臣之子,怎会认识皇后风染霜?
“放开!你认错人了!”她用力推开,额头伤口裂开,血珠滴落衣襟,“我叫海娘,不是染霜!”
沈慕言像是没听见,痴痴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易容后狭长、温婉的眼,眼底的倔强与记忆中敢与皇上顶嘴的风染霜重合。
“你的眼睛骗不了人。”他抬手想抚摸她脸颊,指尖停在半空,落在手臂疤痕上,“这道疤是当年你为救我被太后侍卫划伤的,怎会忘?”
江姘婷呼吸骤然停滞。三年前,她被册封为后不久,太后御花园设宴,沈慕言因进谏触怒太后被毒打。她借敬酒机会打翻酒壶引开侍卫注意,却被划伤手臂。她早忘了这事,没想到沈慕言记了这么多年。
“我真的不是”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认我。”沈慕言打断她,眼中闪过痛楚,“是不是皇上又欺负你了?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转身掏出玉佩塞给她:“这是沈家传家宝,你拿去槟城沈记绸缎庄,那里的人会保护你。等我摆脱这些人就去找你。”
江姘婷握着温热玉佩,指尖冰凉。她明白过来——他把她当成需要保护的风染霜,那个深宫里孤立无援的影子。
而她竟想利用这份错认。
“沈公子,”她深吸口气还玉佩,声音平静如死水,“你真的认错了。我手臂的疤是海难时被礁石划的,与你说的姑娘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