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将江南的晨雾与茶香渐渐抛在身后。风澈起初还扒着车窗,望着远处逐渐模糊的茶园与石桥,眼眶泛红,直到风染霜将一块用江南新采龙井压制的茶糕递到他手中,那清甜的香气才稍稍驱散了他的离愁。慕容冷越坐在对面,手中捧着一本关于江南水利的奏折,指尖划过纸面,眉头却未完全舒展——虽已安排好堤坝修缮事宜,但汛期将至,他仍需在归京后与工部反复推敲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父皇,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京城呀?”风澈嚼着茶糕,含糊地问道。他小手摩挲着衣角,那上面还沾着采茶时蹭到的草屑,是他特意保留的“江南印记”。慕容冷越放下奏折,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快则五日,慢则七日。路上若遇到有趣的城镇,我们也可停下歇歇脚,看看不一样的风景。”风染霜笑着补充:“说不定还能遇到你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比庙会的糖画还要有趣呢。”
这话果然勾起了风澈的兴致,他立刻坐直身子,大眼睛里重新燃起光彩,开始叽叽喳喳地猜测路上会遇到什么:“会不会有会跳舞的小猴子?或者能吹出好听曲子的泥哨子?”车厢里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连随行的侍卫隔着车帘,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行至第三日,马车驶入一座名为“清溪镇”的小城。此地虽不及江南富庶,却也依山傍水,镇口的老槐树下,几位妇人正坐着纳鞋底,见马车驶过,纷纷好奇地抬头张望。慕容冷越见风澈扒着车窗看得入神,便吩咐车夫停车,打算带妻儿下车稍作歇息。
刚走下车,一阵清脆的打铁声便传入耳中。风澈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铁匠铺前,一位赤裸着上身的铁匠正抡着大锤,火星在铁砧上四溅,映得他古铜色的臂膀闪闪发亮。“父皇,他在做什么呀?”风澈拉着慕容冷越的手,眼中满是好奇。慕容冷越耐心解释:“他在打铁,把烧红的铁打成农具、刀具,镇上的百姓种地、生活,都离不开这些东西。”
风染霜则被旁边的布庄吸引,铺子里挂着各色粗布,虽不如江南丝绸细腻,却透着一股质朴的韧劲。布庄老板娘见她气质不凡,连忙迎上来:“夫人可是要买布?咱这布都是自家纺的,结实耐穿,做衣裳、缝被褥都好。”风染霜随手拿起一块靛蓝色的粗布,指尖触感粗糙却扎实,她笑着问道:“这布怎么卖?我想给澈儿做件耐磨的外衣,路上也方便活动。”
正说着,风澈忽然拉着慕容冷越跑到了街角的一个小摊前。摊主是位白发老人,面前摆着几个竹编的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