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霏看着那堆银子,心头一块巨石落地。
有了启动资金,计划就能展开了。
“好!福伯,修缮的事就辛苦您盯着了。首要三件事:第一,清理、加固塌陷的东厢房,至少先把漏风漏雨的地方补好,能住人。第二,仔细检查、清理所有窖池!把沈家泼进去的石灰水、杂物统统给我铲干净!窖壁有损坏的,用上好的黄泥和窖泥老母重新糊上,务必保证密封性。第三,西墙根那些酿酒的陶瓮,封泥破损的全部换新!那是咱们东山再起的本钱!”
她条理清晰,指令明确,听得福伯和小荷精神一振。
福伯立刻应声:“小姐放心,老奴定当仔细监工!”他仿佛找回了当年打理府务的精气神,转身便去指挥那些工匠,吆喝声里都透着一股劲儿。
看着院子里尘土飞扬,工匠们开始忙碌,纳兰霏松了口气,对小荷道:“这里太吵,我们出去走走。正好,我对这古蔺城还不熟,你带我转转,顺便买点东西。”
她需要一个更直观的了解,了解这个陌生的时代,了解虎视眈眈的沈家,也了解那个神秘莫测的夸蚩。毕竟从之前福伯对他的态度来看,自己那位救命恩人,似乎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小荷听闻要出去,自然也是欢喜,连忙应下。
两人换了身相对干净但依旧朴素的旧衣,锁好院门,汇入古蔺城清晨的人流。
古蔺城依赤水河而建,街道狭窄而曲折,青石板路被无数脚步磨得光滑发亮。
空气中弥漫着水汽、炊烟、以及各种食物和货物混杂的气息。
与纳兰霏记忆中的现代古蔺县相比,少了钢筋水泥的冷硬,多了几分烟火人间的喧嚣与拥挤。河边的码头依旧繁忙,盐船、粮船、客船停泊装卸,吆喝声、号子声不绝于耳。
只是,细看之下,许多行人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行色匆匆。
“小姐您看”小荷指着不远处一座气派非凡的三层楼阁,飞檐斗拱,门前车马盈门,巨大的“沈”字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就是沈家的总号‘醉仙楼’。旁边那几家挂着‘沈记’旗号的,都是他们家的分号酒铺。如今城里十家酒铺,倒有七八家姓沈了。”
纳兰霏抬眼望去,只见“醉仙楼”门口人头攒动,不少人手里攥着铜钱,似乎在争相购买什么。
她微微蹙眉:“沈家酒有如此可口么,大清早的就排队争买?”
“他们是想买‘鰼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