遒劲的字。
“四季?”小荷研磨的手一顿,满脸困惑。
“对。春酿清雅,夏酿醇和,秋酿丰腴,冬酿凛冽。”纳兰霏指尖点着图纸,条分缕析,语速清晰而沉稳,“核心,在于‘火迫取露’之法!”
“火迫取露?”小荷重复着这陌生的词汇。
“嗯。”纳兰霏拿起一张新纸,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简易蒸馏器的草图。
天锅、地锅、承露盘、导流管
“寻常发酵所得,不过酒醪,酒味薄而易败。而此法,是以火蒸煮酒醪,令其精华化为蒸气,遇冷凝结,取其最纯净浓烈之‘酒露’,弃其糟粕与头尾杂醇。”
她指着图中关键部位:
“此乃天锅,内置冷水,需勤换以保冷凝。此乃地锅,盛发酵好的酒醅,以文火徐徐加热,火候至关重要,急则焦糊败味,缓则气散不凝。蒸气升腾,遇冷天锅底则凝为‘露’,汇入承露盘,经此管流出,便是精华所在。”
“初流之露,过于暴烈辛辣,谓之‘酒头’,尾流之露,寡淡稀薄,谓之‘酒尾’,皆需舍去,唯取中段精华,方为佳酿。”
小荷听得目瞪口呆,虽不甚明了其中深奥原理,但“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的道理却是懂的。
只觉得小姐口中这法子,神乎其技,闻所未闻!
“我们手头这糯红高粱,正是上佳的蒸馏原料。”纳兰霏放下笔,拿起一粒高粱,“其淀粉坚实,需先以温水浸泡六个时辰,令其充分吸水,外皮软化,内里淀粉粒膨胀,便于后续糊化。”
她指尖捻着高粱,继续道:“泡好后,上甑蒸煮。火要稳,气要足,需‘见气压气’,确保高粱蒸透蒸匀,熟而不烂,内无生心。蒸好的高粱,谓之‘熟粮’,需摊凉至人体温略低,约莫三十二三度。”
说到此处,她语气更为慎重:“而后,拌入曲粉。曲乃酒之骨!我们现有的老曲虽被沈家糟蹋了不少,幸而瓮中还封存了些许,品质尚可,足敷头批之用。拌曲需均匀,如同‘和面’,湿度以手握成团,触之即散为佳。拌好后,入陶缸糖化。”
她顿了顿,看向听得入神的小荷:“糖化发酵期间,温度是关键!需置于阴凉通风处,早晚测温,务必控制在二十八至三十二度之间。过高则酒醅易酸败,杂菌滋生,过低则发酵迟缓,酒味寡淡。约莫七日,待酒醅香甜扑鼻,醪液清亮,即可进行下一步——‘火迫取露’!”
“春酿”纳兰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