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遇见,也多是老弱妇孺。
她们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惊惶,看向纳兰霏这几个陌生面孔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孩童也不再嬉戏打闹,而是紧紧依偎在母亲或祖母身边,睁着懵懂又带着恐惧的大眼睛。
空气里,除了山林的清新和炊烟的柴火气,还隐隐浮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草药和某种腐败气息的味道。
纳兰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这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
夸蚩沉默地走在前面,高大的背影显得有些沉重。
他低声用苗语和遇到的族人打着招呼,安抚着他们的情绪,并向他们介绍纳兰霏是来帮助大家的“医师”。族人们的目光在纳兰霏身上停留片刻,那警惕并未完全散去,但至少敌意消减了些许。
“先去看看病人吧。”纳兰霏打破沉默,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她不需要多余的客套,时间紧迫。
夸蚩点点头,带着她们径直走向寨子边缘一处相对独立、门窗紧闭的吊脚楼。还未靠近,那股混合着汗味、药味和隐隐血腥气的味道便浓重起来,还夹杂着几声压抑的痛苦呻吟和含糊不清的呓语。
推开沉重的木门,昏暗的光线下,屋内的景象让纳兰霏三人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屋子很大,但此刻却显得异常拥挤。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草铺上一个挨一个地躺着十几个身影。他们大多形容枯槁,面色灰败,双眼紧闭或茫然地睁着,毫无神采。最触目惊心的是,每个人的手腕和脚踝上,都缠绕着粗重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深深钉入墙壁或粗大的房梁!
铁链磨蹭皮肉的痕迹清晰可见,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红肿溃烂。白日里,他们如同被抽走了魂魄,昏睡不醒,或者发出意义不明的胡言乱语。
“白天还好些。”夸蚩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痛楚,他指着那些铁链,“到了晚上不锁起来,他们会发狂力气大得吓人,见人就扑,撕咬抓挠,好几个守夜的族人都被他们伤得不轻。”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蜷缩着的瘦小身影上。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动作十分轻柔。
“阿洛”夸蚩的声音带着颤抖。
草铺上躺着的少年,正是夸蚩的弟弟夸洛。
他看上去比云织还要小一些,此刻却憔悴得不成样子。脸颊深深凹陷下去,嘴唇干裂苍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