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憔悴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温柔,“我有经验。”
纳兰霏看着她通红的眼圈和紧抿的唇,知道她想起了自己夭折的弟弟,心中了然,点了点头:“好,辛苦你了,云织。小荷,你也留下帮云织。”
小荷连忙应下。
纳兰霏和夸蚩一前一后走出这间充满痛苦气息的木屋,外面清冷的空气涌入肺腑,稍稍驱散了心头的沉重。
在夸蚩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了寨子中心一片相对开阔的平地。这里并排摆放着三口巨大的、用整块青石凿成的方形水缸,缸口盖着严实的木板,只留取水的小口。
缸体表面湿漉漉的,长着些深绿的苔藓,显得古朴而厚重。
纳兰霏上前,揭开一个取水口的木板。缸内水质清澈,映着天空的微光,一眼见底,并无任何浑浊或异味。她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瓷瓶,小心地灌了一瓶水。
然后回到夸蚩安排给她的临时落脚处,一间干净整洁的吊脚楼。
纳兰霏立刻取出她视若珍宝的显微镜和琉璃片,小心地滴上一滴刚取来的缸中水,凑近目镜,仔细调整焦距。
视野里,清澈的水滴放大后,能看到一些极其微小的、似乎是藻类或浮游生物的颗粒在缓慢移动,但并无任何类似血液中那种狰狞扭动的虫豸形态寄生虫。
“怎么样?”夸蚩紧张地守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纳兰霏摇摇头,眉头锁得更紧:“水很干净,没发现那种虫子。”
线索似乎又断了。
两人陷入沉默,屋内只剩下山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交谈声,由远及近。
“这鬼天气,下午日头太毒了!背上这桶水,跟扛着个火炉似的!”
“可不是嘛!还是晚上打水舒坦,凉快,水摸着都冰手!”
“是啊是啊,晚上月亮好的时候,溪水亮堂堂的,看着都清爽”
是几个刚刚打水回来的寨中汉子,正一边卸下肩上沉重的水桶,一边用苗语夹杂着生硬的汉话抱怨着下午的炎热,怀念着夜晚打水的凉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纳兰霏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猛地从显微镜前抬起头,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等等!”她失声喊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夸蚩被她吓了一跳:“纳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