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妥当帖。”
风吹起她一缕发丝,羽毛般扫过赵九的手背。
很痒。
她像是没察觉,只是自顾自说道:“她死不了。”
这四个字,她说得极轻,也极肯定。
就像在说,太阳明天一定会升起来。
“王有德是南山县最有名的郎中。他要是知道自己脑袋上挂着无常寺的追杀令,还能天天坐在医馆里,优哉游哉地给人号脉?除非他觉得自己的命,比街边的野狗还贱。”
她顿了顿,话里多了些玩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看杏娃儿那丫头,这会儿八成正蹲在哪个墙角,一边啃着炊饼,一边琢磨怎么一刀下去,既能要了那郎中的命,又不让血溅到自己新买的衣裳上。”
赵九没言语,只是默默听着。
杏娃儿暂时没事。
这就够了。
像是一捧干净的雪,盖在了他心头那团焦躁的火上。
火势小了些,可底下的疑问,却又像新柴,一根根添了进来。
杏娃儿没事儿,可她却要去杀人。
赵九杀过人。
杀人之后,手会抖,觉会睡不着,饭会吃不下。
酒,会喝得更多。
那种滋味,没人会喜欢。
杏娃儿不该过不好的生活。
她的手,是用来绣花的,不是用来握刀的。
马蹄声碎。
前方南山县城那低矮的土墙轮廓,在漫天风沙里若隐若现。
人长大了,看什么都觉得小了。
山是,河是,这县城也是。
赵九儿时跟着村里大人来赶集,觉得这南山县城,就是天底下最热闹的地方。
如今再看,这县城像是老了二十岁。
土墙塌了半边,风在豁口里自由地进出,像个来去自如的贼。
路上跑的孩子,瘦得像根芦柴棒。
一个穿着灰色棉袍的老汉,佝偻着腰,吃力地拉着一头比他还老的驴,从他们身边走过。
那头驴的骨头,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赵九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童年记忆里的那些热闹,好像都被这几年的风沙给吹散了。
这破败里透着一股子认命的绝望。
马停在城外。
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