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股子腐朽与疯狂,作不得假。
可眼前陆沉渊这般模样,却似凌驾于二者之上。
既有浊流的诡异与疯狂,又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威严。
最要紧的是,他还未开始修行,未曾执火,无从照见浊流,这身道化,又是从何而来?
便在此时,陆沉渊缓缓站直了身子。
他脸上那份剧烈的痛楚已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与平静。
他微微偏过头,那只幽蓝色的眼瞳淡淡地扫过场中,仿佛在打量一群与己无关的蝼蚁。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那条已化作妖物的臂膀,那无数妖眼随之转动,说不出的邪异。
一名纸人伥鬼已无声无息地欺至他身前,手中钢刀当头劈落!
上官楚辞失声叫道:“陆兄,小心!”
岂料陆沉渊竟不闪不避,任由那刀锋落下。
忽然之间,他那条异化的手臂之上的数十只猩红妖眼陡然一转,齐齐注视着那名伥鬼。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本是利刃的钢刀,在离他额前尚有三寸之处,竟是“嗤”的一声,骤然失了金铁之形,软塌塌地变回了一张惨白的纸人手臂。
那伥鬼似也为之一愣。
也就在这一愣神的刹那,只见那异化了的触手轻轻一卷,一抓,一撕!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那纸人伥鬼竟似朽坏了的故纸,被他轻而易举地撕成了漫天飞絮。
上官楚辞看得怔了,一颗心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将出来。
她正自心神激荡,另一名伥鬼已然绕至她身后,手中利刃悄无声息地刺向她后心。
待她察觉,已是避之不及。
却见陆沉渊足下似是未动,只身形微微一晃,便似一滴浓墨落入清水,在原地漾开一道残影。
下一息,已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身前,将那偷袭的伥鬼挡住。
那条诡异触手随意一挥,便将那纸人拍得粉碎。
“楚公子,”
陆沉渊转过头来,那只幽蓝的眼瞳平静地望着她,淡淡说道:
“此地交予我便好。你伤势不轻,先行离去罢。”
上官楚辞望着他,只觉眼前的少年既熟悉,又陌生。
这份冷静与强大之下,藏着的是何等样的心境?
魏拙早已是骇然失色,他死死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