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陆沉渊,颤声道:
“你你也是掌灯人?不对,你身上并无半分灵力,未曾执火,又如何掌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沉渊听了这话,那只幽蓝的眼瞳中,竟透出几分不解与迷惘,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然而,他的嘴角却无意识地牵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反问道:
“哦?我便是你口中那位道元之胚,浊流邪教的圣子候选,阁下忘了吗?”
魏拙闻言,便如白日里见了鬼,连连摇首,那张纸做的脸上,裂纹更深,口中惊骇欲绝地道:
“不!你不是你不是道元之胚!你是你是怪物!”
上官楚辞听着,心中竟生出一股荒诞已极的滑稽之感:
“这妖人自己便是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此刻竟还指着旁人,惊呼怪物来了。”
她瞧着陆沉渊,只见他身形挺拔,虽化身妖物,那份少年人的清秀轮廓却依稀可辨,只是周身那股子冰冷死寂之气,却浓得化不开,仿佛已非此间生人。
她本该听陆沉渊之言,趁机离去,寻求解围之道。
然则不知为何,一双脚却似在地上生了根,再也挪动不了半分。
肩上创口,传来一阵阵锥心之痛,提醒着她方才的险境;心中那盏摇摇欲坠的逻辑之火,亦在疯狂示警,催促她远离这已然失控的少年。
可她偏生就是不走。
“他他这般模样,事后又该如何自处?”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在她心头冒了出来,“他若就此沉沦,与那魏拙又有何异?我若走了,这世上,还有谁能将他唤得回来?”
这念头一生,便再也遏制不住。
她竟是忘了自家安危,只一双妙目不错神地凝视着场中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陆沉渊此刻只觉周遭一切都变得缓慢而不真切。
魏拙的惊呼,上官楚辞的关切,都似隔了一重水幕,听不分明。
他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回响。
“怪物我是怪物?”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条已化作触须的右臂,那无数妖眼亦在同一时刻回望着他,眼神之中,空无一物。
他又抬起头,望向那十数名兀自悍不畏死、结阵而来的纸人伥鬼。
这些伥鬼,方才于他,还是催命的符咒,是不可力敌的强梁。
可现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