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他心中暗忖,“这姑娘怎地也与那张氏商人一般,唤我作‘前辈’?我瞧她眉目清灵,周身气机流转,分明是位修为不俗的修士,如何也瞧不出我的深浅来?”
他心中虽是迷惑,然则听她言语,亦是立时明了了另一桩事——
原来镇魔司的驱邪之法,看似伤了人偶,却似乎遭到了人偶更加可怖的报复。
而这姑娘此番去而复返,想来是受那人偶纠缠不过,这才不得不冒险前来,探个究竟。
“我明白了。”陆沉渊忽地开口说道。
林见烟听得一愣,却不知他明白了什么,只见那少年竟是低下头去,对着怀中那具诡异人偶,以一种训诫的口吻,轻声道:
“以后莫要再纠缠这位姑娘了,明白了么?”
陆沉渊此举,实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他亦不知这般言语,于这邪物究竟有无用处,然则思来想去,眼下也唯有此法可试了。
哪知他话音方落,林见烟只觉那股子自入了客栈便始终缠绕于身的阴寒怨念,竟然一时间便消融得干干净净!
周遭的空气似也为之一清,连那自后院洒落的月华,也仿佛明亮了几分。
林见烟心中又惊又喜,再瞧那少年时,那份敬畏之心更是深了几分。
“是了,此人定是这邪物的饲主无疑!否则断无可能只凭三言两语,便喝退了这连镇魔司也束手无策的凶物!”
她心中忽地又生出一股莫名的感激。
然则此念方生,她立时又是一个激灵,暗自警醒:
“你当真是疯了不成?眼前这人,分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邪魔外道,你受他一点小恩小惠,竟要对他感恩戴德?!”
便在她心神激荡,天人交战之际,只见那少年已是自黑暗中,朝她伸出了一只手来。
那只手掌落在清冷的月光下,瞧来并无半分邪气。
她看着眼前这只手,一时之间,竟是怔住了。
她方才曾想过千百种可能,或被折辱,或被囚禁,或被当作血食
却唯独未曾料到,对方竟会对自己伸出援手。
陆沉渊见她发怔,又说了一句:
“地上凉,抓住我的手,我扶你起来。”
“好”
林见烟听他语声温和,瞧着他那张青涩中带着几分清秀的脸庞,只觉一颗心没来由地怦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