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楚辞离开了柴房,陆沉渊将黑蛋重新收了起来。
对方在临走之前,却还是交代了一句:
“明日天色未明之时,你且早些起身,我尚有一式攻伐道法,须得在你那几位新邻居起身之前,先行传你。”
陆沉渊忆起自己当时纳罕,曾问道:“楚公子行事,何故这般鬼鬼祟祟,宛若梁上君子?”
却不想她竟是促狭一笑,一双妙目之中尽是狡黠,只听她一本正经地道:
“陆兄有所不知,你如今在那三人眼中,已是喜怒无常的混世魔头。你这马甲,可不能这般快便掉了。否则,我缺的那些乐子,又该去何处寻来?”
念及她当时那副神情,陆沉渊不由得摇头失笑。
这位楚公子,来历非同小可,瞧来却无半分世家子弟的骄矜之气,行事跳脱,不拘一格,着实有趣得紧。
便是她口中时时蹦出的那些新词,亦是教人拍案叫绝。
就如方才那句“掉马甲”,初听时只觉古怪,然则细细一品,将那伪装的身份比作一件可随时脱换的衣衫,却也说不出的贴切与形象。
“这等闻所未闻的言语,莫非皆是她那离奇梦境中的见闻么?当真是好奇,那又该是何等样的一方天地”
他心中这般想着,脑海之中,却又不期然地浮现出那夜啃咬她肩头时,于神智昏沉之际,见到的那一栋栋与天齐高的琼楼玉宇,以及那些奔流不息的巨大机关兽。
那般景象,与自己那“一剑斩天”的荒诞梦境相比,竟似也不遑多让。
他甚至隐隐觉得,那方处处透着古怪与疏离的天地,比之仙宫神阙,更多了几分瑰丽与奇特。
“说来,我虽早已料到她乃是女儿之身,然则在她自家揭晓身份”
“嗯,便是她口中那‘掉马甲’之前,终究还是得以‘楚公子’相称。倒也没甚么不好,只是怕日后若是叫得惯了,一时改不过口来,岂非尴尬?”
他心下胡思乱想,终是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这些皆是日后的事情,眼下风波未平,还是顾好自身性命,方是正经。
少年回到榻上坐下,目光一转,落在榻畔那具木偶娃娃之上。
也不知是否错觉,他竟觉着那娃娃描画出来的眼珠子,似是动了一下,便似方才他与上官楚辞对谈之时,它便一直诡异地瞧着,如今他再次注意到了,娃娃才将眼珠子收了回来。
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