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人群中放声大哭,引得其他孩童也大哭了起来。
有人丢了仅有的一点银钱,痛苦的嘶吼着大骂贼偷没有良心。
平素就有口角的几家人一路摩擦,终至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前方又传来了争吵声,原来是此地的几个越人恶霸占住了渡河的浮桥,不给钱就不让通过。
另一边几个小渡船摇摇晃晃的过来,张嘴就是天价。
有人忍不住上前理论,结果被恶霸打倒在地,引得妻儿啼号不止。
郑庆站在高处,见得同胞挣扎如干涸沼泽中的鱼儿,终是忍不住伤感了起来。
他依一根大树,咿咿呀呀的悲吟:“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下面突然有人接口,是个身着青衣的士人,他身边还有个年轻些的。
但虽说是士人,但看起来生活应该很困难,因为青衣上都打满了补丁,还有几处已经破损,下摆沾满了泥土,脚上没有鞋子,黄泥粘在脚上,如同与大地连成一体般。
“兄台还请上来,我定了一艘快船,尚有些空位。”郑庆是大豪商,还有官身,自然比百姓要好得多。
拿着钢刀的护卫让开了一个口子,青衣士人和他的弟弟,赶紧从人群的泥淖中,来到了这片仿佛乱世桃花源的山岗。
这也是士人的权力,他们读过书,有见识,只凭气质和诗句,就能快速引为同路人。
哪怕对方看起来窘迫,但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嘛,一点点的方便,谁都不会吝啬,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此人不会发达。
“富春黎光宪携幼弟光定,谢过官人援手。”年长一些的士人拱手说道。
“原来是沱灢黎使君的公子,久仰,久仰!”
郑庆拱手还礼,还立刻就知道了对方的来路,这也是士人的隐形权力或者便利之一。
富春就是顺化,沱灢则在会安北面一点,后世被称作岘港。
这位黎光宪的父亲短暂做过沱灢的郡守,两兄弟皆有文名,特别是今年十二岁的弟弟黎光定,素称神童,所以有点名声。
他们黎家不是明香人而是汉门,也就是京族化的汉人高门,据说是宋初就到了安南,因此与明香人也颇为亲近。
“黎兄,可知槟知如何,是否已经失陷?”郑庆用了失陷二字,可见立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