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陆炳。
如果说他对郭勋是畏惧又嫉恨,那对陆炳就是纯粹的畏惧。
此人可不单单是个锦衣卫指挥使,他母亲是皇上的乳母,他与皇上更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奶兄弟,虽然姓陆,其实姓朱,加之武艺高强,城府深沉,二十三岁中武进士,二十七岁执掌南镇抚司,如今又有救驾之功试问朝堂上下有几个敢得罪他呢?
约定好的酉末已至,仇鸾只能暂缓计划,迎陆炳入营。
站在前列的李元阳见了他,脚步未动,眉头先竖,冷笑道:“咸宁侯,汝拥兵围城,欲谋反耶?”
寅宾门城楼上那几个披着人皮带着人头的稻草人终于被移走烧毁,看起来竟有几分空空荡荡的。连嬅望着城楼发了会儿呆,又扭头看西边,日光下沉,的确已经过了换班的时间。
这几天城内戒严,轮值守门的工作是辽王府借来的护卫和县城内的衙役共同分担的。
酉时末,陈指挥使带着镇守东门的护卫撤离时,似乎有那么点依依不舍的意思,可确实什么岔子也没出,现在守门的已经换成刑房的皂隶了。
仇鸾人呢?难不成他连皂隶们也买通了,觉得傍晚太过明显,打算夜开城门?
她把目光移到对面还在看书的张居正脸上。
男神你倒是说句话啊!
两天前,赵夫人伤了风,咳个不停,连嬅去附近的医馆给她买甘草片,却意外得知这里也遭了贼。她猜测那几个纵火犯中有人生病或负伤,因此沿路拜访了好几家药店,把失窃的地点记录下来,绘成一张简陋的地图。
无论受伤还是生病,人肯定走不远,大概率就在这些点围成的圈内。
可赵夫人担心城里不安全,不许她再出门。为防连嬅悄悄翻墙出去,还把人看在眼皮子底下学绣花。
没办法,她只能找张居正求助。
“我帮你把消息传给县衙?”张居正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给了个完全不靠谱的解决方案。
一看就是在逗小孩,连嬅嘴一撇:“我可不想给衙役创收。”
张居正偏头看她:“你计划如何呢?”
什么计划,不就是把这一圈都走一遍,排除法看哪里嫌疑大吗?
“方圆十里地,你熟悉路吗?哪里有小道?哪里能藏身?你都清楚吗?恐怕人家病好换地方了,你还没找着。”
你说话好伤人。
张居正把一颗精神抖擞的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