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学方面颇有建树,被称作滇中“理学巨儒”。
连嬅对王阳明的心学理论都云里雾里,对李元阳的“性、心、意、情”说更没有什么兴趣,倒是看了几封留存下来的、他与张居正的往来书信。
隆庆六年,张居正代高拱为内阁首辅,加左柱国、进中极殿大学士,裁决一切军政大事——他正要开启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在答李中溪有道尊师里,他对李元阳剖白心志,“愿以身心奉尘刹,不于自身求利益”,又说自己此时“如入火聚,得清凉门”。
他已决心将整个生命献与国家,因此只有前进,没有后退,只有牺牲,没有畏缩。
此时与彼时,历史与现实,连嬅恍惚了一瞬,又很快回神。
县令殷切笑着,介绍道:“这位是——”
李元阳却主动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敝姓李,大理府人。”
果然是他。
张居正躬身行礼:“李先生,在下江陵县秀才张居正。”
连嬅也福身行礼,怕自己的名字露馅,特意用微弱、模糊又畏怯的声音自我介绍:“民女连嬅,见过先生。”
李元阳微微颔首还礼,目光上下打量着张居正,气度卓然,的确是个挺拔俊秀的少年——似乎完全没在意他身后那个低着头声如蚊呐的小孩。
倒是县令和几位吏目显得颇为吃惊,没想到这个身手矫健的小童竟是个女孩。
“‘食哉惟时,柔远能迩,惇德允元,而难任人,蛮夷率服’,何解?”
这是尚书里舜呼十二州之牧而告之的话,对于熟读四书五经的秀才来说,约等于送分题。
张居正寻思立就,侃侃答曰:“牧民之道,当使民足食,而足食之道,在不违农时。须轻徭薄赋,使民得以尽力于农亩事。民食既足,教化可兴。夫安民之道,固在于知人用贤,然则众君子成之不足,一小人坏之有余。所以帝舜之命十二牧,既说亲近君子,又叫提防小人。所谓圣人远虑也。”[注1]
李元阳捋捋胡须,露出微笑,而后视线一低,看向连嬅。
要不你还是把我忘了吧。
身为一个可悲的古代文盲,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却头脑一片空白、不知所云的感觉真的很恐怖,尤其是对连嬅这种从小被绩优主义洗脑的学生来说。
好在李先生也没有拿四书五经考校一个小小女童的想法,他语气温和地问:“我听说前几日纵火案的主犯是你提供线索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