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酒不冲不净,却有股奇异又浓郁的芬芳,是王之诰二十几年来头一次得见。
他迫不及待地接过温好的一碗酒,浅尝一口,滋味醇厚,回味悠长,香而不艳,低而不淡,细品还带点果香、焦香,绝对的极品佳酿。
“在下以貌取人,险些失之子羽。不知此酒何名?以何物为曲?”
连嬅回道:“只是普通的小曲,若能换成大曲,风味将更胜一筹。”
“至于酒名,以高粱酿成,所以叫高粱酒。”
——取名废是这样的。
王之诰恍然,果然不是寻常的米酒麦酒!却不知道高粱是什么酿法?他强自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拱手再拜:“敢问这酒出自哪位师傅手笔,可否为在下引荐?”
连师傅转了转眼珠,微微一笑:“承蒙厚爱,酒放凉了滋味不好,公子若喜欢,可趁热饮完再叙。”
王之诰没有多想,又觉得这酒珍贵,浪费可惜,因此端起碗把剩下的全喝完了。
——然后他不出意外地也倒下了。
酒坊里三位酿酒师傅吓得不知所措,有位忠心的老仆还以为连嬅酒里下了药,威胁要报官。
“他只是喝醉了。”
张居正并没有跟来酒坊,而是留在后院书房等候。王之诰家里藏书丰富,随便挑一本就能消磨一下午。他捧着一本大明律讲解,看得正入神,听见推门声时抬眼一瞟,只看见连嬅一个。
“这么快就谈好了?”
连嬅说:“今日估计谈不成了。”
这倒有点意外。张居正放下书:“白契拟了吗?拿来我看看。”
明代百姓私下买卖,签的合同叫白契——这个合同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只有上报给衙门,由官府验证后盖印,变成红契,才具备法律效力。
“他被我灌醉了,睡得正香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张居正听得一愣,而后无奈按了按眉心:“你把人灌醉了做什么,和醉鬼谈生意吗?”
“谁知道他酒量这么差。”连嬅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委屈,“而且我也没卖过酒方”
言下之意是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去酒坊,自己在书房偷闲!
张居正面对她的控诉睁大了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三娘如此聪慧,难道不是早有主意?为兄怎好插手添乱?”
连嬅幽幽地望着他,略显炸毛。
你指望一个从五百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