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给崔芜:“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崔芜只掰了一半,不敢喝生水,就这么干嚼:“我想去南边看看。”
丁钰是理工男,高中地理只学了个半吊子,会考完便还给老师,闻言两眼一抹黑:“南边是哪?”
崔芜无奈,低头画出西北一带的山川地貌,寻了树枝指指点点:“这是河套,北抵塞外高原,南接关中平原,西通河西走廊,东邻山西高原。沿清水河、泾水南下,便可长驱直入,直抵长安。昔年汉朝初建,匈奴便曾占据河套,侵犯狄道、上郡。”
不知不觉间,方才还大声谈笑的汉子们聚拢过来,脑袋围成一圈,脖子伸长足有二里地,一起研究地上的舆图。
崔芜兀自不觉:“我想顺水而下,去关中看看。此地南有秦岭,西有陇山,北有黄河天堑为屏障,自战国起就有‘四塞之国’的说法,更是‘田肥美,民殷富’的天府之国。”
丁钰有心问一句“天府之国不是四川吗”,扭头看看,又觉时机不对,只好咽了回去。
“虽说自前朝末年,战乱频发,关中虽有潼关为倚,到底称不上太平,但比起别处,总算是得天独厚,”崔芜说,“我想去看看,如果运气好,能寻到几亩无主荒地,就先安顿下来。”
“不管以后什么打算,吃饭穿衣总是第一位的,你们说呢?”
她是女子,天生弱势,在一干精壮汉子中间,原本不具备话语权。但幸运的是,不久前的瘟疫横生,是她将所有人从死亡线上拖回,身陷敌营之际,也是她带着众人逃出虎穴。
而方才,她对舆图的了解、对局势的把握,更体现出超乎在场所有人的眼光与见识。
她用实际行动赢得了男人们的尊重与信服,他们相信她,愿意照她说的做。
“那就去关中,”延昭是所有人中最强壮的,过人的武力意味着不可动摇的权威,当他表示赞同时,人们最后一丝疑虑也被打消,“是你带着我们逃了出来,我只听你的。”
“对,我们都听你的!”
“你说去哪,咱们就去哪!”
崔芜逡巡众人,踌躇不决。
她相信这一刻他们追随她的决心,却也知道,一时的热血上头不能持久,尤其这些人是被外族裹挟背井离乡,若是日后诸事顺利且罢了,如若遭遇难关,他们是否会后悔今日抉择?
又是否会迁怒带领他们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始作俑者?
“我并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