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
一个个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雪。
“乡下真这么苦啊?把人磋磨成这样。”有人看着阮苏叶那风吹就倒的背影,同情道。
“可不是,你看这脸,一点肉都没有了,都凹下去了”
“唉,造孽哟”
就在这时,缓过劲儿来、且确认了阮苏叶是活人的一大妈赵金花,猛地吸足一口气,那中气十足的嗓门瞬间压过了所有窃窃私语,像一声炸雷劈开了吉祥胡同除夕夜的雪幕,直冲胡同深处阮家的小院:
“老——阮——!!阮国栋——!!!潘翠花——!!!,你们家大闺女——阮苏叶——她——回——来——啦——!!!”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
***
声音穿透风雪,清晰地砸进阮家二进小院西南角的灶房兼饭厅里。
阮父手里的酒盅“当啷”一声掉在桌上,浑浊的酒液洒了一片。
阮母正拿着新围巾比划的手猛地一抖,厚实的羊毛围巾掉进了刚啃完的鸡骨头堆里。
阮建国呛得直咳嗽,王秀芹下意识捂住了肚子。阮建业和阮梅花更是直接僵在了原地,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惊骇。
两个小的,春妮和盼儿,被这巨大的喊声和骤然凝固的气氛吓到,小嘴一瘪就要哭。
“谁回来了?”阮母的声音尖得变了调,她难以置信。
“大大姐?”阮建国喃喃道,眼神发直。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消化这惊天消息,虚掩的屋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一个裹着破旧深蓝棉大衣、瘦得如同骷髅架子披了层人皮的高挑身影,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昏黄的灯光下,那张白得透明、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的脸,和那双异常明亮、打量四周的桃花眼,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是阮苏叶!
真的是她!
十年未见,印象中那个虽然清秀但还算圆润的长女,竟变成了这副这副骇人的模样!
比刚才胡同口公厕前传言的“白毛女”更直观,更冲击!
阮苏叶的目光在满桌狼藉的杯盘上飞快地扫过。
油汪汪的红烧肉还剩几块瘦的、半肥半瘦的,肥肉都吃干净,半只鸡骨架可怜兮兮地躺在盘子里,白菜炖粉条还剩点汤底。
几个啃了一半的白面馒头,一小碟花生米,还有那条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