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余”、几乎没动筷子的红烧鱼。
空气里弥漫着肉香、酒气和一种名叫“震惊”的僵硬气氛。
她像是没看见一屋子人见了鬼似的表情,也忽略了那几乎凝固的空气,目标明确,动作利落。
她径直走到桌边唯一空着的那个位置,一屁股坐下。
然后,在阮家所有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她伸出了那双同样瘦骨嶙峋、却异常稳定的手。
阮苏叶夹起最大的一块半肥半瘦肉,塞进嘴里,几乎是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满足地眯了下眼。
端起装红烧肉的盘子。
把里面剩下的肉和油汤一股脑倒进自己碗里,拌着旁边盘子里剩下的白菜粉条汤。
抓起一个啃了一半的馒头,掰开,把碗里油汪汪的混合物夹进去,大口咬下。
筷子伸向那条鱼,无视“年年有余”的规矩,精准地夹走一大块最肥美的鱼腩肉。
连带刺都嚼得嘎嘣响,鱼骨头在末世都是粮食。
补钙!
顺手拿起阮父掉在桌上的酒盅,里面还有小半盅地瓜烧,仰头,“滋溜”一声,干了。
一气呵成。
“你你”阮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当她看着那条被破坏的“年年有余”的鱼,看着瞬间空了大半的盘子,看着阮苏叶那副饿死鬼投胎的吃相,一股邪火夹杂着十年积压的怨气、委屈,还有莫名的恐惧直冲脑门。
“阮苏叶,你个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十年,整整十年,一封信一个字都没有,我们还当你死在外头了!你这回来是讨债的还是”
阮苏叶正把一个馒头蘸着最后一点肉汤塞进嘴里,闻言,头也不抬,声音含混但又清晰地回:“对,她死了,我饕餮转世。”
饭桌上死寂了一瞬。
“”阮母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的去。
阮父眉头拧成了疙瘩,屋里其他人更是大气不敢出。
这话什么意思?谁死了?是说她自己?可眼前这个分明在狼吞虎咽的是谁?
“大姐,你受苦了
”老二阮建国看着大姐瘦得脱形的样子,又想起胡同里下午那知青的哭声,心头一酸,讷讷地开口,试图缓和气氛。
“大姐?”
阮梅花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一股强烈的嫌恶涌上来,尖声道:“你洗手了吗?脏死了!”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