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轻女使和两个轻壮小厮在门后飞檐下坐着避雪。
远远听见车马声,一个轻壮小厮先站起往门外探过一眼,大声喊:“来了来了,可算是来了。”
跟着婆子女使齐齐起身,手执古画油伞新绣鹤氅等物围到了堪堪停稳的马车前面。
帘门未开,停云先听见外头一个脆朗女声哎哟连天的喊,“得亏你们是到了,再晚个一时半刻,老夫人急的要再遣人去寻了。”
女使将帘子往一旁撩开,那声音还未住口,“今儿这个雪,天蒙蒙亮起了就没停过一刻,真真是贵人出门风雨多。”
“娘子下来吧。”女使先下了车,朝着停云喊。
停云站起往外,刚冒出个脑袋顶,那婆子又道:“啊哟,上回只叫我没见着。
这真真是跟云姐儿一丁点大呢,那这风雨可是多过了头了。”
原她是谢老夫人房中陪嫁曹嫲嫲,上次停云过来,赶上曹嫲嫲添了孙儿,回去喝月子庆酒了。
谢老夫人而今也不需她伺候,由着多玩了几日,故而不曾与停云见过,人能在这等着接个小的,也算是谢老夫人给足面子了。
旁人一片笑声,停云下了车,曹嫲嫲从女使手里接过件麂子皮拼火狐毛边的氅子,转而披到了停云身上。
整理妥当,又将兜帽围起,遮的她一张小脸严严实实,笑道:这个轻便贴身,合小姑娘穿,咱们往里走些,方得暖轿呢。”
说着话另一个女使往停云头上撑了油伞,这才簇拥着往里,后头小厮搬了箱子跟着。
停云扯着衣襟眼角余光看着别处,似乎听不到众人喧哗,只觉天地寂静,唯余风雪。
门口那一树石榴翠红依旧,更添玉絮层层,越发好看。
就是...怪的很,人清晰的知道石榴果不可能和雪色共存,她被丫鬟女使半推半拉,匆匆而过,总觉得那颗树在雪里有一种荒诞的诡异。
直到过了游廊,院里几树寒梅盛放,暗香扑鼻,才确定,人还在真实世界里,脚下有泥,远方有水。
“老夫人常惦记,要换做天晴,一准儿拉着云姐儿等你来了,她也是个放不下你的,真是难得玩在一处...”
曹嫲嫲边走边念叨,直候着停云上了暖轿,抬进谢老夫人院里。
未时尚没过半,谢老夫人倚在榻间小憩,崔婉一早领了纤云过来,且闹且等。
听见动静,纤云丢下手上花瓜籽,小跑至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