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有个驿站,冬至前日,叫你宋二哥往那走一趟,说我在那接他回凉州。
我只等一日,到与不到,由他自愿,切记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你观子里师傅果然挺好,我把那珠子给她她就认了,你再给我一串下回用。
另,不要忘了多练弓箭,射俩果子也能当饭吃,别念你那祖师经文,念的再多也只能去人门口讨饭。
窗外沙沙声不绝于耳,雪下彻夜未歇,锦被里汤婆似乎都失了暖意,渟云早间醒了许久,仍把自己捂成个饺子不愿起身。
丹桂打来热水催了又催,两次三番失了耐心,拧好的帕子往盆里一丢,上前作势要掀。
渟云连忙告饶,可怜兮兮蹙眉说“起了起了就起了。”
丹桂顺手摘过架子上衣衫,“屋里不冷啊,”她看角落炭盆还旺,并没熄火歇热的。
“再说了,天又不是今儿个冷的,你昨儿还上赶着往外蹦呢,今天怎么了,是哪处不适?”
她将衣衫抖开,看着渟云道:“我告了老夫人,传郎中来问问?”
“没有的。”渟云吁气,将被子扒开起身,接过衣服一边穿一边咕哝,“我就是分不太清,宋六哥到底是家中排行第六呢,还是第二。”
“又念上那藕了,今儿还换了个新鲜的词儿。”丹桂揶揄,转身再拧了帕子来。
她知渟云近日望眼欲穿全是那篮藕,故而没问为啥突然提起宋隽,只笑道:
“说多少回了,论着他祖父宋公的辈,就是六郎,论着他父亲,上头单有一个兄长,当然是二郎啊。”
哦,渟云默然点头,袁娘娘这是论着她自个儿的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