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杂志社坐落在上海巨鹿路作协大院里的一栋老洋房里。
米黄色的墙面爬满了爬山虎,砖缝里还嵌着去年的枯叶。
三层尖顶小楼带着民国时期的折中主义风格,拱形门廊上方刻着模糊的缠枝纹,二楼凸窗的铸铁栏杆被雨水浸出青绿色的锈迹,倒与窗台那盆半死不活的文竹相映成趣。
仅从外观看,配的上收获的大名。
纯以文学高度衡量,在文学刊物里,收获与人民文学一档,余者无数。
即便除去人民文学,
收获也与十月当代花城钟山并称为“五大金刚“,且稳居首位。
这里,余华会点赞。
许成军望着这栋小楼,心里的滋味有些奇特。
这感觉,像极了前世2008年他第一次去bj看故宫,却又不全是。
说朝圣?不像。
说征服?更不是。
硬要说,倒有点像小时候攥着新买的且渴望已久的“奥迪双钻“四驱车,
既雀跃又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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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部在二楼朝南的大房间,二十余平方米的办公室挤着五张办公桌。
房间里没有空调,许成军上来时众人正摇着蒲扇审稿。
引他上来的是编辑孔柔,说话轻声细语,听完他的来意也不多言,只引着他到编辑部北侧的小沙发坐下,便回身继续伏案工作。
孔柔是1922年生人,早年下放云南,平反后回上海任收获编辑。
历史上,谌容的人到中年便是由他经手编辑,还曾获全国优秀文学编辑称号。
在这一行里是顶级!
穿灰蓝色中山装、戴黑框眼镜的是萧岱,办公桌上堆着一尺高的来稿,他从1950年代起就长期负责收获的编辑工作,是杂志复刊时的核心人物。
靠窗坐着的邬锡康眼角皱纹明显,正一边听收音机一边做翻译。
孔糅则用搪瓷缸泡着浓茶,逐字逐句校对文稿。
另外两张办公桌空着,想来是外出的李晓琳和编委王西彦。
坐在一边的许成军也不无聊,观察了半个小时这个年代编辑的最高荣誉者们的工作。
也过足了游客瘾。
就低头琢磨起了最近要写的诗。
答应给刘祖慈的三篇诗歌,现在还挂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