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点站长催他回网点拉剩下的快递。他赶紧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湿痕,把奶粉快递小心放进保温袋,从仪表盘旁拿出儿子的简笔画——盯着画里的蓝天看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回复“我马上到”。后来才知道,他那晚冒雨把奶粉送到新手妈妈家,对方要给小费,他没收,只说“应该的”;回到家时儿子已经抱着足球睡着,他在儿子床头放了个足球挂件(路过玩具店买的),上面贴着手写便签:“宝贝,周末爸爸一定陪你踢球”,第二天早上5点半,他还是准时到网点分拣,膝盖疼得直咧嘴,只能偷偷在裤腿里贴了片热敷贴。
帮他搬家电快递时,我见过他在便利店角落偷偷揉腰。他背对着社区居民,掀起灰色薄外套,后腰贴着片暖宝宝,边缘露出点医用胶带——是昨天送冰箱时弯腰太急闪了腰,疼得一夜没睡。刚揉了两分钟,网点站长打来电话:“马强,今天有50件学生教材要优先送,学校下午要发,你辛苦点先送这批”。他没犹豫,只是点头“好,我现在就去”,等挂了电话,他却对着满车快递发呆——教材件要送两所学校,加上日常的300件快递,今晚肯定要加班,怕儿子又等不到自己回家,只能在心里盘算“送完教材件就给儿子打视频”。他的快递车后备箱里,藏着件没拆封的蓝色亲子运动服,是妻子去年秋天买的,标签上还贴着儿子写的便签:“爸爸,等你有空,我们去公园跑步”;蓝色工装内袋里,永远装着儿子的课程表,他怕自己忙得忘了儿子的考试时间,每次出发前都会拿出来看一眼。
扫便利店门口时,我捡过他扔掉的烤红薯包装,上面用马克笔写着“今日配送:320件(教材50、生鲜20、加急10);收入:约300元;支出:早餐5元+午餐12元+烤红薯8元25元;给儿子买足球挂件20元;提醒自己:明天提前半小时到,送完早点回家”。那天早上,我看见他在便利店买了本数学练习本,说“今晚一定陪儿子做题”,可最后还是因为临时加送一批医疗耗材,加班到晚上9点,练习本最终没用到——第二天他来买豆浆时,眼底的红血丝藏都藏不住,却还笑着说“明天,明天一定陪他”。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靠在便利店玻璃门上打盹,梦里全是他扫码的“滴”声与快递车的“嗡嗡”声。晨光透过社区的梧桐叶照进来,在他的配送清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他写在上面的快递单号。
二、快递车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膝盖传来一阵刺痛。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坐在马强的快递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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