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面前不丢人,班里其他孩子都有羽绒服”。工装内袋里,永远装着妻子的药单,每次寄钱前都会拿出来看一眼,怕买错药——上次他买错了一种贴片,妻子贴了过敏,他自责了好几天,说“我这记性,连你吃的药都记不住”。
扫小卖部门口时,我捡过他扔掉的泡面包装,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今日:刨30块楼板模板(,赚200元);支出:馒头2元(两个)+矿泉水2元4元;结余:196元;离儿子学费还差1200元;提醒:明天跟工头预支工资,别忘给家里打电话”。那天他来买泡面时,说“等结了工程款,就给家里装台空调,去年冬天你妈说冷得睡不着”,可最后因为工地拖欠工程款,他只能继续啃馒头——第二天他来充电时,眼底的红血丝藏不住,却还笑着说“快了,工头说下个月就结,到时候给你也带包老家的茶叶”。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靠在小卖部玻璃门上打盹,梦里全是他刨木头的“沙沙”声——那声音很规律,一下一下,像在数着日子;还有卷尺的“咔嗒”声,是他量模板时发出的,每一声都透着认真。晨光透过工地的防护网照进来,在他的笔记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他写在上面的家庭账单,一笔一笔,都是生活的重量。
二、刨子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后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根生锈的钉子在扎进肉里。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靠在木工操作台旁的钢管上,钢管冰凉,硌得后背生疼。手里还攥着那把熟悉的木工刨,枫木手柄被掌心的汗浸得发潮,刨刃上沾着的木屑已经干了,一碰就掉。
手机在工装内侧口袋里震动,贴着胸口,震得人心慌。我掏出来一看,屏幕亮着两条消息,时间都是早上6点:
第一条是妻子发来的微信,带着语音:“老郑,我的药只剩最后一粒了,你要是能寄钱,赶紧寄点,不然明天疼得没法做饭;儿子的学费老师又催了,说今天必须交,不然不让进教室,你看怎么办啊?”语音里能听见儿子的哭声,还有妻子压抑的叹息。
第二条是工头发来的短信,语气很冲:“老郑,今天必须赶完五层楼板的模板,下午两点要浇筑混凝土,要是耽误了工期,你这个月工资别想要了!昨天跟你说的尺寸,别搞错了,差一毫米都不行!”
窗外天刚亮,灰蒙蒙的,工地上只有搅拌机在“轰隆”响,像头醒着的怪兽。冷风吹过操作台,带着水泥灰的味道,刮在脸上有点疼。我摸向自己的腰,右手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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