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怀里,怕饭凉了。桶里是张守义早上出门前煮的小米粥,配着一碟咸菜——咸菜是母亲从老家寄来的,用玻璃瓶装着,他每天只敢夹两筷子,剩下的留给小远。小远蹲在摊旁,从口袋里掏出粉笔,在青石板上画鞋子:有时画带鞋带的运动鞋,有时画圆头的布鞋,画完一双,就推推张守义的胳膊,把粉笔递过去,让爷爷画鞋底的花纹。
有次小远突然指着路过的黄狗,小声说“爷爷,狗”,声音轻得像风吹树叶。张守义手里的锥子“当啷”掉在铁砧上,他赶紧放下手里的鞋,蹲下来摸小远的头,手指有点抖:“小远会说‘狗’了?再跟爷爷说一遍好不好?”小远眨着眼睛,又小声说了句“狗”,还伸手指了指狗尾巴。那天他特意关了半小时摊,带小远去小区门口的小卖部,买了根火腿肠——平时他自己舍不得买,却毫不犹豫地给小远。看着小远蹲在地上喂狗,狗尾巴扫过小远的手,小远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张守义也跟着笑,嘴角翘了半天,连老寒腿的酸胀都忘了,直到太阳偏西,才想起还有两双鞋没修。
傍晚收摊时,他总坐在小板凳上揉膝盖。老寒腿是年轻时在工地打工落下的,一到阴雨天就疼得钻心,他怀里揣着小远幼儿园发的热水袋,卡通熊图案磨掉了一半,里面灌的是小区公共水龙头的热水,却总焐得暖暖的。我递给他一杯热豆浆,塑料杯壁上凝着水珠,他接过,先倒进小远的杯子里:“小远喝热的,爷爷是大人,不怕冷”。小远却把杯子推回去,用小手捂住爷爷的膝盖,虽然没说话,却把脸贴在爷爷的腿上,像在给爷爷取暖。
有次我问他:“守义,现在年轻人都爱买新鞋,你这摊还能摆多久?”他摸了摸毡帽,手指蹭过帽檐的毛边,叹了口气:“小远的康复费每月2000元,我每天修鞋能赚150到200元,除了房租和吃饭,剩下的都存起来。只要还有人来修鞋,我就摆着——等小远好点了,我还想带他去看大海,他在书上见过,说想摸一摸海水是不是咸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绿色的存折,封面有点卷边,翻开里面,每一笔存款都不大,却记得清清楚楚:“3月15日,修鞋赚180元,存150元”“4月2日,邻居给50元,存50元”,最后一页贴着小远画的大海,蓝色的波浪线,上面画着个小太阳。
二、锥子旁的小波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是锥子扎到了!我猛地睁开眼,槐树叶的影子落在脸上,碎碎的。低头一看,手里攥着那把银色锥子,针尖沾着点鲜红的血珠,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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