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厘米,是1986年马文才用钻头一点点钻出来的,当时没有电钻,全靠手拧,钻了整整三天,手上磨出了三个水泡。边缘打磨得光滑无刺,用手摸上去像婴儿的皮肤。最小的凹槽里放着三把镊子,分别是0.5毫米、1毫米、2毫米的,镊尖亮得能反光,是用医用不锈钢做的,“这种钢软硬度刚好,夹小齿轮不会滑,也不容易断”。0.5毫米的镊子柄上缠着圈红棉线,是去年镊子柄有点滑时缠的,棉线已经发黑,上面还沾着点机油,他却舍不得换,“缠久了有手感,换了新线反而夹不准,上次换了新线,夹游丝时差点弄断”。
中间的凹槽里放着套螺丝刀,共6把,刀头细得像绣花针,最小的刀头直径只有0.3毫米,是用来拧表芯里的微型螺丝的。木柄是用酸枣木做的,是1998年马文才在山上捡的酸枣树桩,自己打磨的,被他攥了38年,已经形成了温润的包浆,木柄上还留着他右手食指的浅痕——是年轻时握刀太用力,压出的印子,现在每次拿起螺丝刀,食指都会下意识地贴在浅痕处,“这样才知道刀头朝哪个方向,不用看也能拧螺丝,上次停电,我摸着这道痕,照样把表芯的螺丝拧下来了”。
最大的凹槽里是个铜制工具盘,直径15厘米,分了6个扇形小格,每个格子边缘都刻着对应的零件名称:“游丝”“表蒙胶”“小齿轮”“螺丝”“弹簧”“密封圈”。铜盘是师傅传给他的,底部刻着“匠心”二字,是师傅用篆刻刀刻的,字体呈隶书,笔画间还留着师傅当年刻错后修改的细痕——“匠”字的最后一笔原本短了点,师傅又补了一刀,现在还能看见补刻的痕迹。现在铜盘沿缺了个小口,是去年修张奶奶的老怀表时,不小心摔在修表台上磕的,他用细砂纸磨了整整一下午,从粗砂纸换到细砂纸,把缺口磨得圆润,“虽然缺了块,却像师傅在提醒我,修表要稳,不能急,上次急着赶工,就把这铜盘摔了”。
修表台正中央,放着块磨破边缘的放大镜,银色镜框锈得发暗,是1988年师傅送他的生日礼物,当时师傅说“你眼神好,但修细活还是得用放大镜,别把眼睛熬坏了”。他用细铜丝在镜框断裂处缠了两圈,铜丝接口处还特意拧了个小圆环,怕刮到手。镜片直径8厘米,边缘有道浅痕,是去年修张奶奶的老怀表时,镊子没拿稳,摔在台面上磕的。他每次用放大镜前,都会先对着晨光转两圈,找到没划痕的区域,再架在鼻梁上:“别让划痕挡了齿轮,不然容易看走眼,把好零件当成坏的扔了,上次就因为没注意划痕,差点把一根好游丝扔了”。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倔强的城市小兵 作品《一城千面:我的无限穿越录》江城穿越之齿轮里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