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号旁边还画着小小的示意图,比如游丝的形状、齿轮的齿数,怕自己记混零件的位置。
帮李叔洗2010年的机械表油泥,他会先把表芯放进盛着专用洗油剂的玻璃皿里,玻璃皿是1970年代的医用烧杯,杯壁上还印着“上海医疗器械厂”的字样,是他从社区医院废品堆里捡的,当时杯子破了个小口,他用玻璃胶补好了,现在还能用。他用细针轻轻拨弄齿轮,针是用缝衣针磨的,针尖细得能挑出齿轮齿缝里的油泥,“叔您这表是天天戴的,油泥堵了齿轮,得洗三遍才干净,第一遍洗表面的油泥,用软毛刷;第二遍洗齿缝里的,用细针挑;第三遍洗轴眼里的,用注射器滴洗油剂,洗太急伤零件,上次有个小伙子让我半小时洗完,结果轴眼里的油泥没洗干净,没几天表又停了”。
洗完后,他会用吹风机最小档吹干表芯,吹风机是2015年儿子淘汰的,现在开关有点接触不良,他每次用都要拍两下。风嘴套着截细塑料管,是从废旧的圆珠笔上拆的,“塑料管能把风聚在一起,吹得更准,还能防止风大吹飞小齿轮,上次没套塑料管,吹飞了个小螺丝,找了半天没找到,最后只能用备用的”。吹干后,他用镊子夹着新机油,滴在每个齿轮轴上,每滴油量都控制在0.05毫升左右——他特意用个小量杯量过,“多了粘灰,少了干磨,得正好,像给娃喂饭,多一口少一口都不行,上次给一个老座钟滴多了机油,结果钟摆粘住了,走不动了”。
遇到来修电子表的年轻租客小周,他也不嫌弃“不值钱”。小周的网红电子表是塑料壳的,表盖已经有点变形,是上次摔在地上弄的,他拆表时特意用块软布垫在下面:“姑娘你这表壳是塑料的,别用蛮力掰,容易裂,我给你垫块布,能缓冲点力气,上次有个学生的表壳就是掰裂的,最后只能用胶水粘”。换完电池,他还帮她调准时间,指着表盘上的数字说:“这表电池能用两年,别总用快充充电器,电流太大伤电路,上次有个小伙子用快充充电子表,结果电路烧了,表直接废了。下次没电了再来找我,比外面的修理店便宜5块,还能用好电池,外面有的店用杂牌电池,用三个月就没电了”。小周要多给10块钱,说“马叔您这么细心,多给点是应该的”,他却摆手,从铜盘里拿出块透明表蒙胶,帮她把表盖粘牢:“说好10块就是10块,多收了我心里不安,这胶是送你的,以后表盖松了,自己就能粘,记得别粘太多,不然会流到表盘上”。
老伴大多时候坐在修表铺角落的藤椅上,藤椅是儿子2010年淘汰的,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倔强的城市小兵 作品《一城千面:我的无限穿越录》江城穿越之齿轮里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