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上,用软毛刷扫钟面灰尘——毛刷是猪鬃的,父亲传的,“软毛不刮漆面,护着‘结婚纪念’的刻痕”。扫完灰尘,他会用放大镜看钟摆轴,“奶奶您看,这轴有点锈,还有点弯,得用细砂纸磨直,再上点机油,保准跟当年一样灵”。
他从工具盒里拿出800目的细砂纸,剪成小块,裹在竹片上,轻轻磨钟摆轴,“磨要顺着轴的方向,不能来回磨,不然会更弯”。磨了五分钟,轴变亮了,他又用棉签蘸了点钟表机油,涂在轴上,“机油要少,涂多了会沾灰,反而卡壳”。装回钟摆时,他会轻轻拨一下,听滴答声,“声音脆,就对了;要是闷,就是轴没磨好”。李奶奶蹲在旁边看,手里拿着个旧茶杯,杯壁上印着“北极星”,笑着说“时年啊,还是你懂这钟,听这滴答声,跟我刚结婚时一样,踏实”,陈时年也笑,眼里泛着光,像映着当年的钟声:“您的日子金贵,这钟得修得准准的,让它陪着您听日子”。
帮老郑修1965年上海牌怀表,他会翻父亲留下的钟表配件目录——是1960年代的线装本,纸页泛黄,夹着当年的配件订单,某页用铅笔写着“上海牌怀表,1.2毫米齿轮,在抽屉第三格”。他戴着两副老花镜,手指在目录上慢慢滑,“老郑你看,这就是你爸怀表缺的齿轮,我爸当年记着呢,没丢”。他从配件格拿出小玻璃瓶,里面装着1.2毫米的铜制齿轮,“这齿轮是当年爸特意留的,说‘以后肯定用得上’,没想到真帮上了”。
拆怀表机芯时,他用最小的起子,轻轻撬开表壳,“怀表机芯薄,得轻,不然会碰坏其他齿轮”。找到缺齿轮的位置,他用镊子夹着新齿轮,慢慢装进去,“齿轮齿要对齐,不然转不动”,试了三次才装准,“好了,现在能走了”。他上了弦,怀表开始滴答响,老郑看着表盖的“郑父”刻字,眼泪掉了下来:“我爸当年用这表藏工资,怕我妈知道了舍不得花,现在这表又走了,像他还在我身边”,陈时年递给他张软纸巾,“您爸的心意都在这表里,修好了,就能一直陪着您”。
有次修表时,陈时年在父亲的工具盒里发现个小布包——里面裹着个1.5毫米的齿轮,是1963年他周岁怀表缺的,布包上写着“时年的表,20岁修”,是父亲的字迹。那天他坐在修表柜台旁,眼泪掉在齿轮上,晕开一小片油痕,他赶紧用酒精棉擦干净,“不能让眼泪毁了爸的心意”。擦干眼泪,他继续把李奶奶的座钟修完才关店,“奶奶还等着听钟声吃饭呢,不能耽误她,爸也会支持我的”。
上午10点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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