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探针的每一次顿挫、每一次转折,另一端的绘图机械臂,在一张全新的档案纸上,同步复现着三十年前那个绝望的笔迹。
一笔,一划,如泣如诉。
“救我”。
两个字,在寂静的实验室里,被冰冷的机械臂一笔一划地写了出来。
笔锋的顿挫、力道的轻重,都完美复刻了当年的情景。
苏晚闭上眼睛,她仿佛能听到纸张纤维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的**,能感受到三十年前那个被囚禁的男人,在写下这两个字时,胸中奔涌的绝望与不甘。
那无声的呼救,跨越了三十年的时光,在今夜,终于再次回荡。
她睁开眼,眼中再无一丝犹豫,只剩下如钢铁般坚定的决意。
她走到设备旁,轻轻按下了录音键,将那段由压力轨迹转换成的、独一无二的震动波形完整地记录下来。
“现在,”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实验室,也对着那沉冤三十年的亡魂轻声说道,“轮到我们说话了。”
窗外,天际线的尽头,第一缕晨光正试图刺破厚重的云层。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唐雨柔的名字。
苏晚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预想中的冷静,而是一种压抑的、急促的喘息。
“苏晚,”唐雨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情况有变。马上来市局地下物证冷库。”
“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们找到的那位‘最终的证人’,”唐雨柔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见,“那个三十年前就该死去,却又在今夜重新开口的‘证人’,出了一点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