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轻声问道:“签发那道紧急排查令的原始文件你能证明它被篡改过?”
林疏月点了点头,目光坚定:“能。但需要一个人的指证——一个亲眼见过原件的人。”
下午三点二十七分,城西精神病院的废弃病区内,阳光透过布满污垢的窗户,投下斑驳的光影。
宋昭带着沈砚,找到了被临时安置在这里的老张。
老人蜷缩在墙角一张破旧的床垫上,怀里死死抱着一个空了的枕头,手中紧紧攥着一张揉皱的烟盒纸,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看到宋昭,他的眼神浑浊而惊恐。
宋昭没有靠近,只是将一份文件复印件远远地递了过去,那是他父亲宋长明牺牲前接到的那份“紧急排查令”。
他指着文件末尾的签批栏,那里只有一个签名。
“张叔,”宋昭的声音放得很低,很柔,“我父亲说过,这份命令,原本有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他的直接上级。另一个是你父亲。”
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的老张,身体猛地一颤。
他的目光缓缓聚焦,从那份文件,移到了宋昭的脸上。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又有什么东西在重新凝聚。
他突然抬起头,眼神在瞬间变得清明如刀,仿佛积攒了三十年的迷雾被一道闪电劈开。
“陈砚亭”老张的嘴唇哆嗦着,吐出了一个名字,“他也来了那天,他也来了涵洞。雨太大了,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对我父亲说,‘上面已经定了’,然后就走了他走了”
宋昭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指尖轻触到那份冰冷的文件边缘时,一种熟悉的、撕裂般的眩晕感涌入脑海。
“真相之眼”被动地闪现出一帧残缺的画面:暴雨如注的涵洞闸门前,两个穿着老式雨衣的身影模糊地站立着。
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正是他手里的这份命令。
而另一人,背对着想象中的镜头,在他转身的瞬间,黑色的雨衣袖口下,露出半枚造型独特的银色袖扣。
画面戛然而止。
宋昭睁开眼,眼中最后一丝温情也已褪去,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他低声对身旁的沈砚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不是命令失误,是合谋。”
傍晚七点十一分,在纪检云端的第七个加密跳转节点上,苏晚的监控系统发出了尖锐的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