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敲击声,或许就是他们杀害第一个人时听到的声音,从此便烙印在了他们的潜意识里,成为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每一次扣下扳机,每一次执行灭口,都不是在完成任务,而是在自己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温那最初的、最深的恐惧与创伤。
她在递交给宋昭的加密报告中,没有使用任何专业术语,只写下了一段最直白的结论:“他们不是在执行命令,是在重复创伤。每一次杀人,都是对自己精神的再伤害。”报告的标题,她只用了四个字:“他们在听。”
中午十二点十三分,省纪委设在市郊的临时指挥站内,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林疏月将苏晚的笔压指纹、唐雨柔的他们在听,以及一份她连夜整理的关联证据,三份核心报告摆在了会议桌上,申请召开针对“锈链”案的紧急听证会。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以及一位高层领导不容置喙的阻挠:“林疏月同志,陈砚亭同志病重入院,情况复杂。这个节骨眼上,再翻三十年前的旧事,不合时宜,也无益于稳定大局。”
林疏月没有争辩。
她只是平静地从随身设备中调出一段音频,按下了播放键。
会议室里,首先响起的是一段由七种不同频率的警笛声合成的音乐,悲怆而肃穆,那是网络上一个叫“小涟”的黑客为了纪念七名牺牲警员而作的致敬曲。
68秒的音乐过后,是一段长久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音频已经结束时,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一个模糊而遥远的声音钻了出来。
那是1987年7月19日,涵洞事故当晚,市水务局值班室录音设备记录下的一段残片:“a岗未响应,a岗未响应b岗吴志明申请单独执行紧急开阀程序”短暂的停顿后,是一个冰冷的、机械合成的系统警告音:“警告:双人授权模式。缺一即焚。警告:缺一即焚。”
录音到此中断。
林疏月关掉音频,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三十年前的官方结论是,吴志明违规操作,导致闸门失控,引发悲剧。但系统日志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们,‘缺一即焚’。这不是意外事故,是蓄意谋杀。而所谓的‘应急小组’,从一开始,就是被设计好的焚化炉,用来处理掉所有可能泄密的知情人。”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终于,有人打破沉默,用沙哑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