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追究谁?”
“追究制度本身。”林疏月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追究那些让‘应急小组’能够顺理成章成为替罪羊的决策机制,追究那些用‘整体稳定’的名义掩盖个体真相的沉默链条。”她从文件夹里抽出最后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这是我们草拟的关于‘壬戌事件’构成历史欺诈罪的法律意见书,主要引用的法条是档案法第二十二条和刑法第三百九十七条。我们不只追责个人,更要修复这个会‘生病’的系统。”
庭长沉默了片刻,拿起笔,在成立批文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锋遒劲有力。
“调查庭,准予成立。”
傍晚六点三十三分,纪检技术室。
宋昭独自一人坐在父亲那枚放大的警徽模型前,周围空无一人。
他打开一个加密的笔记本,飞快地速记着脑中“真相之眼”闪现出的那些破碎画面:一枚在昏暗灯光下反光的银色袖扣、一个穿着雨衣站在江边的模糊背影、一部老式对讲机里传出的沙沙声和一句“上面定了”这些细节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这是只属于他的秘密,也是他寻找最后真相的钥匙。
他合上本子,起身准备离开。
也就在这一刻,看守所的医疗监控中心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魏承渊在自己的单人囚室里突然倒地,全身剧烈抽搐,口吐白沫。
紧急赶到的医护人员对其进行脑电波监测,发现其左边颞叶区域正出现极为异常的强烈放电,那症状波形,与陆沉舟临终前最后一次的医疗记录,完全一致。
唐雨柔站在监控屏幕前,看着屏幕里魏承渊痛苦挣扎的模样,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见证了宿命的平静。
她低声说:“这一次,不是他们清除历史,是历史开始清算他们。”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苏晚关闭了所有监控界面。
屏幕的微光在她眼中熄灭,但一场无声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那些散落四方的火种,那些被劫持的数据,像受到无形引力的牵引,正悄然汇向一个最古老也最安全的地方。
那里,是记忆最后的堡垒,也是反击开始的第一个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