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五十五分,江岸旧闸口修复现场,阴雨绵绵。
宋昭带着老张再一次回到了那片水泥封冢地。
江风裹挟着水汽,吹得人脸上生疼。
宋昭蹲下身,发现那片凝固的水泥封面上,不知何时被人用利器刻下了一道崭新的痕迹。
痕迹很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用手指拂去上面的泥水,那是一串短促而有规律的刻痕——是摩斯码。
他拿出手机,迅速译出那段代码,屏幕上只显示出两个字:“听见了”。
宋昭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取出那支一直带在身边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那段从警徽模型中提取的、循环往复的语音在风雨中响起:“宋某,到岗。”
沙哑的电子音混在风声雨声里,显得格外诡异和悲凉。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老张,身体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一把从宋昭手里夺过录音笔,像是握着一枚滚烫的烙铁,对着波涛汹涌的江面,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到——!”
那一声“到”,嘶哑、破裂,却穿透了层层雨幕,像一声迟到了太久的应答,在空旷的江岸上久久回荡。
不远处,伪装成工程监理的小林,悄悄启动了衣领上的隐藏摄像头,将这一刻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与此同时,城市上空,苏晚远程接入了城市广播系统。
在午间新闻播报的间隙,一段没有任何预警的音频被强行插入进来。
那不是音乐,也不是广告,而是一段由七种不同频率的警笛声交织而成的特殊曲调。
它没有解说,没有字幕,只是安静地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响起了六十八秒。
那是对七名牺牲者的无声致敬,也是一次对整个城市记忆的唤醒。
下午两点十八分,省高院特别调查庭筹备办公室。
林疏月将整合好的全部证据包放在了庭长面前厚重的办公桌上。
里面包括“铁盒”里的原始数据、苏晚截获的上传日志、魏承渊和相关人员的关联证据,以及唐雨柔那份足以颠覆一切的医学报告。
庭长翻阅了很久,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最后,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林疏月:“这些证据,足以让几个人把牢底坐穿。但如果只是这样,用不着成立特别调查庭。告诉我,林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