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冷的光。
他破译了那份加密数据,弹出的不是文档,也不是图片,而是一段影像。
视频画面在抖动,拍摄地点似乎是一间临时搭建的解剖室,背景里能听到高压水枪清洗地面的声音。
镜头对准了解剖台,上面躺着一个人,盖着白布,但从裸露的手臂和依稀可辨的制服残片来看,是专案组的一名成员。
一个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男人正俯身操作,他的动作冷静而熟练,仿佛在处理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
宋昭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视频的录制时间戳显示,距离火灾发生,刚刚过去两个小时。
那时,官方通报所有伤员都已送医抢救。
可画面里,这个本该在icu的人,却躺在这里。
镜头缓缓推近,男人用镊子拨开那人颈部的皮肤组织,一道清晰的环状压痕暴露在强光下。
那不是烟尘或火焰能造成的伤痕,而是某种细索勒压后留下的皮下出血和组织挫伤。
男人用探针仔细测量着压痕的深度、宽度,甚至在旁边的记录本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宋昭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道环状压痕的形态、勒压的角度、造成肌肉撕裂的方式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十五年前,在他父亲冰冷的尸体上,法医指给他看的就是一模一样的痕迹。
那是凶手独特的、如同签名一般的杀人手法。
视频的最后,操作台一角的金属铭牌在晃动中一闪而过,上面蚀刻的文字清晰无比——主检:周正声。
电脑前的宋昭如坠冰窟。
他终于明白了。
周正声不仅仅是篡改了尸检报告,他甚至在火灾后,利用一个还未真正脑死亡的专案组成员,进行了一场骇人听闻的“死亡预演”。
他在活体上测试自己伪造窒息假象的技术,以确保它能骗过所有人,确保那份完美的报告天衣无缝。
这已不再是伪证,这是谋杀。至少,也是谋杀未遂。
这份足以让周正声的罪名再加一条死刑的铁证,却在递交上去后,石沉大海。
第三天,他接到了上级的电话,语气温和但坚决:“宋昭,这个证据的影响面太大,牵扯到的人和事,会引起整个系统的舆论震荡。目前最重要的是稳定,建议不予追诉。”
“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