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过。我去档案室的朋友那儿查过,有记录。从他失踪前一周开始,他向市局指挥中心拨打了三次报警电话。每一次,通话都在三十秒内被掐断,没有出警记录。只有一个备注:已转接至周正声副局长办公室。”
周正声。
这个名字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不是波澜,而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宋昭感到血液一点点变冷。
那个总是笑呵呵地拍着他肩膀,赞许他“有冲劲”的长辈,那个亲手在调令上签字的人,他的名字,与陆沉最后的求救信号连接在了一起。
午夜,江风凛冽。
宋昭独自一人来到江岸的高台。
纪念墙上,七枚牺牲警员的警徽在月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用灰色绒布包裹的东西,打开,是一枚没有编号的警徽模型,是他找人仿制的。
他伸手,将这第八枚警徽轻轻挂在第七枚的旁边。
钢丝绷紧的瞬间,发出一声微弱的轻响。
风吹过,八枚徽章相互碰撞,如同一串串不懂悲伤的风铃。
他拿出录音笔,按下录音键,对着江面低声说:“陆沉同志,宋昭,代你签到。”说完,他没有保存,直接选择了删除。
这只是一个仪式,一个只属于他和亡魂的承诺。
转身准备离开时,他看到林晚站在台阶下,怀里抱着一箱牛皮纸封套的卷宗,看样子是还没来得及移交的民国时期的旧档案。
“资料室放不下了,我拿回家整理。”她解释道,理由拙劣得近乎坦诚,“顺路送你一程。”
车在寂静的午夜街道上行驶,最终停在了通往城外的最后一个路口。
林晚没有熄火,她从副驾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宋昭。
“陆沉最后在江城户籍地址的那个房东,我查了,是个孤寡老人。去年他被远房亲戚接走了,迁居到了喀什。”她顿了顿,补充道,“和你新单位,在同一个市。”
宋昭接过纸条,指尖的温度仿佛能感受到这两个地名之间那条横跨数千公里的无形丝线。
清晨的第一缕光刺破地平线时,西行的列车准时启动。
宋昭靠在窗边,看着熟悉的城市轮廓在视野中不断缩小、模糊,最终变成一条遥远的天际线。
他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最后一页上只写着一句话:“残响会退,但痕不会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