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户,现在的户籍状态是被人用技术手段代办迁移的。”紧接着,她发来一张截图,是一份边境物流的异常报关单,显示在过去六个月里,先后有七批申报为“医疗冷藏设备”的货物,通过他刚刚探查的那个废弃中-转站进出,名义上的目的地,是境外某个私人慈善项目。
几乎同时,唐雨柔的分析报告也传了过来,言简意赅:“磁带外壳附着物检测到的赤铁矿成分,与十五年前程家灭门案现场勘查时,一枚可疑鞋印上提取的土壤附着物,匹配度高达98.6%。宋昭,这不是在转移证据,这是在故意布设一个路标,引人过来。”
当晚,宋昭把自己关在招待所的房间里。
笔记本屏幕上,一张由坐标、物流路线、人员信息交织而成的网络图正在重建。
就在他试图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时,一个微小的细节让他停下了所有操作。
他想起了“陆沉”那段录音中的背景音,那是一种极其规律的低频震动。
他调出白天在中-转站秘密录下的制冷机组环境音进行比对,发现两者虽然几乎完全吻合,但存在一个0.3秒的周期性偏差。
这个偏差意味着什么?
宋昭的后背渗出冷汗。
这意味着,中-转站那台看似废弃的设备,曾经被远程启动或停止过,导致其震动频率与录音时产生了微小的不同步。
他立刻入侵了当地电网的后台数据库,调取了那个片区的历史用电负荷记录。
数据曲线如同一片死寂的荒原,却在每周三的凌晨两点整,都会出现一个极其短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用电峰值。
他缓缓合上电脑,屏幕的光亮从他脸上褪去,整个人重新沉入黑暗。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他们还在用这套系统。”
窗外,夜风穿过长廊,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远处,铁轨传来若有若无的轻震,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有什么人正推着一辆满载秘密与死亡的推车,悄无声息地,缓缓向他驶来。
而他知道,这趟浑水,自己非蹚不可。
这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同时也是唯一的入口。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这盘棋,从他踏上西行火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身在局中,现在,是时候找到自己的位置,落下第一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