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才6000。
门面就是一个小通间,外面放了两张按摩椅,里面隔了一块放床的,平时睡觉就用门帘隔起来,陈绚烂从小跟着他们一起生活,完全没有隐私可言,三个人同吃同住,每天晚上都要听着父母的鼾声睡觉,她早就受不了了。
陈绚烂再躺在床上,已经睡不着了,她实在是想不通,一个被家暴的人,思想居然还能和施暴者同步,人消失了,不应该皆大欢喜,喜极而泣,果然,跪久了,都不知道要如何站起来。
舒俊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溜走了,等到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这舒俊还奇怪耶,招呼都不打一声都走了。”
“都不等他老汉醒了,打个招呼再走。”舒正强喝了一口茶水。
舒正财打了一个哈欠:“陈香兰不待见他,这娃儿脸皮薄,也拉不下来脸。”
“陈香兰脑壳转不过来弯,人犟得很。”
“舒光银又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我看舒允宴这性格随他爸,以后也不见得有出息。”
“像她妈就惨了。”
“舒允宴这辈分的,都不亲热,都是耍手机,哪像我们以前哟。”
“一晃眼早上6点半了,要吃早饭了。”
“不打了,眼睛都打痛了,我上楼眯一哈。”
内屋里还在聊天,聊自己的儿子聊自己的女儿,一点都不见打瞌睡,仿佛是有好几个世纪没见过面了。
到了中午,客厅里坐满了人,都是来送礼吃席的,客厅外面摆了十几桌。
村里的消息很灵通,中午来吃饭,就问舒光银:“听说昨天晚上舒俊回来啦?”
“嗯,没见到面,就走了。”
“留钱没有啊?”
“没有,送了两箱烟花。”
“错过啰,可惜啊,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
“没办法,我也劝不回来,走一步看一步,不要想太多。”
“是啰,这生活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很多年以后,舒允宴才会深刻地理解到,正是这种生活方式,导致了穷人的苦难不断地在一代又一代人之间循环往复。
这种看似平常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模式,实际上是一种无形的枷锁,它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无数像舒光银一样的人困在其中,难以自拔。
就这样忙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