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这里假惺惺的了,麻烦你,以后别来联系我,连同田爽,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不是什么好东西,离我远点。”舒允晏说完就把账号拉黑了。
转眼到了大三,大三的毕业设计是拍一部纪录片,费霞说自己家乡的盐很值得拍,拥有很悠久的历史,听她这么一说,大家一致认同去贡城拍盐文化,离得近,又可以玩。
贡城的太阳像个巨大的,白炽的盐块,无情地炙烤着燊海井景区外的临时休息点。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卤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咸腥味。
连续三天的密集拍摄,高温,奔波,睡眠不足,像无形的锉刀,磨蚀着五个年轻人的神经。
王师傅在灶房熬盐,脸上刻满风霜痕迹的老盐工。
舒允晏的录音杆几乎成了他的影子,捕捉了他沉默劳作时的粗重呼吸,休息时卷旱烟叶的沙沙声,甚至他望着天车时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发现,王师傅偶尔会对着远处一座废弃的小土屋出神。
昨天傍晚交班后,她鼓起勇气,用磕磕绊绊的方言搭话,竟意外地引出了一段尘封往事,关于他的父亲,一个同样熬了一辈子盐,最终倒在灶台边的老人,和他自己因常年高温和湿气落下的一身病痛,以及儿子坚决不愿再碰这行当的遗憾。
“拍这个!”舒允晏昨晚在简陋的旅馆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异样的光,她把录音笔放在桌上,里面是王师傅低沉沙哑的叙述,这才是人的部分!盐的历史是冷的,技术是硬的,但熬盐的人是有温度的!他父亲的故事,他和他儿子的隔阂,这就是传承断裂最鲜活的样本!”
“允晏,我理解你想挖掘深度人物故事,”唐米皱着眉头,手指烦躁地敲着剪辑笔记本的触摸板,屏幕上是她精心设计的盐晶结晶延时画面,美轮美奂,“但我们的时长有限,王师傅的个人史太具体,太小了,放进宏观的盐业史诗里,节奏会拖沓,老师,观众想看的是千米深井的震撼,天车的奇观,熬盐的蒸汽美学,这些才是视觉爆点!”
“爆点?”费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学究气的尖锐,“唐米,我们是拍毕业作品,不是拍国家地理风光片!王师傅的故事恰恰是连接古今的活体证据!他的父亲代表过去纯粹的盐工命运,他的儿子代表现代对传统的抛弃,他本人就是夹在中间,正在消失的活化石!这难道不比单纯的奇观更有学术价值和社会意义?水火相淬的生存哲学,难道只在教科书里?它就刻在王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