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句设定好的程序回复。
舒允晏没想明白,她在公司受排挤有一段时间了,按道理说听到自己辞职滚蛋,应该皆大欢喜才对,怎么还挽留起来了。
下班时间一到,舒允晏几乎是第一个抓起帆布包起身的人。
她低着头,避开任何可能交汇的目光,脚步匆匆地融入打卡下班的人流。
走向地铁站的路不长,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舒允晏最近常常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力不从心,不是那种熬夜加班后的虚脱,而是一种从身体内部透出来的,持续不断的疲惫感,像生了锈的机器,每一个齿轮转动都发出滞涩的呻吟。
干什么都累,早上起床像要耗尽全身力气,对着电脑屏幕时间稍长,眼前就开始发花,太阳穴突突地跳,精神更是难以集中,策划案上的字会模糊成一团墨迹,同事说话的声音有时像是隔着厚厚的毛玻璃传过来,嗡嗡作响,抓不住重点。
她常常走神,思绪会毫无预兆地飘走,舒允晏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以前她从不会这样,虽然身体比较瘦弱,但充满了活力,最近常常半夜睡不着,白天又犯困,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舒允晏下了地铁才发现陈香兰打了好几个电话,地铁上人挤人,根本没空间看手机。
舒允晏回了电话,电话仿佛响了很久才接。
“有事吗?”
“你二叔死了。”
“他怎么会死了?”舒允晏一惊,二叔好像才50多岁吧。
“被人打死了,送医院没救回来。”
“那是要回来参加葬礼吗?”
“嗯”
“知道了”
“你明天就回来吧,你二叔的女儿舒金凤近几年对我们家帮衬不少,你要回来凑个人头。”
“我知道。”舒金凤近几年经常借钱给陈香兰。
距离上次和二叔舒正财见面已经是奶奶死的时候,遥远的像上辈子。
当时有人递给他一条黑纱,示意他系在胳膊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油光水亮的猪肝色皮衣,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露出一种极其不情愿,甚至心疼的表情。
他咕哝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穿透了压抑的灵堂空气,像一颗石子砸进了浑浊的死水:
“啧,我这皮衣很贵的,新的!这黑纱别针,别把我衣服整坏掉了吧?”他一边说